超越进化 【070】 幽空境界

一年？

不对，十年？

无边无际的黑暗，感官逐渐的消失，白河感觉不到自己在下坠，但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在下坠，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所知道的是正确的。

白河的眼睛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眼前只有一片黑暗，这黑暗似乎就是眼前所能够看到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旋转，但又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静止。

时间仿佛才过了一秒，但理智又在提醒他，时间或许已经过了很久，甚至是亿万年。

“这是什么情况？”

白河心里在思考，他知道自己是在坑洞之中，但大脑开始变得虚无，明明有在思考问题，但思考过后就连问题本身都想不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想要问别人问题，但被什么事情打断了一下，然后无论如何苦思冥想也无法想起之前想要提问的问题一样。

不存在气味，无法感受嗅觉的存在。

只有黑暗，视觉变得毫无用处。

因为身体只是心脏肌肉构成，白河无法感觉其它的感觉，而且这坑洞诡异无常，下坠却没有任何的摩擦，不存在任何的风的痕迹。

这种感觉相当可怕，不亲自体验很难言明。

白河感觉自己的存在就像是喝酒喝断片了一样。

“我是谁？对了，我叫白河，话说我现在怎么了？”不知道多久，白河突然感到疑惑，然后自我询问，接着又自我回答。

但下一秒，他又忘记了这个问题，不再思考自己是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偶尔，他突然会想起谁，然后竭力的去思考那个人，接着转眼又忘记了。

“张守中是谁？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对了，好像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为什么我会想起他？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白河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不断的思考，接着又彻底的忘记了。

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白河的感官都被压缩在一个点上面，思维的速度远远超过光速，每一秒都被无限的延长，甚至一秒就等于亿万年的时光。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喂，有人吗？”白河某个时间点感到疑惑，尝试呼唤其他人，他渴望能够与其他人进行沟通。

但他的声音并没有传播出去，也没有被自己的耳朵听见，感觉就像是你在心里想想要说的话，有一种仿佛听见的感觉，但实际上却不存在任何的声音。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思考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延伸出另外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所以在这里？

可为什么因为在这里所以在这里？

白河想要搞清楚前因后果，但越想就发现越无法理解自己的状态，随后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前面的问题却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突然，在黑暗中白河撞击到凸起的物体，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撞击到了东西，但却意外的伸出手抓住凸起物。

但下一秒，凸起物就跟着他一起坠落，漆黑的坑洞仿佛没有底部，在坑洞中坠落速度很慢，仿佛在宇宙中漂流一般。

白河抱着凸起物，那似乎是一个头骨，能够在坑洞中不被溶解的物质，绝无仅有，这头骨自然不是一般的存在。

不过现在白河并不知道自己抱着东西，他的思维感官都被压迫到一个点上面，外界对他毫无意义，他的世界就是心灵.的世界、思维的世界。

正因为思维的世界和心灵.的世界被压缩在一个点上面，所以他的思维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外界只过了一秒，他却等于过了无数的岁月，而且因为思维速度太快，以至于所有的思想都变成了片段。

“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周雪？周雪是谁，记起来了，我班上的同学，长的有点普通，不过我为什么会记起她？”白河心里思考着。

接着他发现一个让他无法不在意的问题：“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那该如何记忆起来？”

他苦思冥想，最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写日记。

但想到办法之后，连带这个问题都一起遗忘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喜悦感，为自己找到答案而高兴，虽然他连问题本身以及问题的答案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接下来他思考的问题，有的相当简单，但有些却深奥晦涩。

比如生孩子，为什么要生孩子，孩子有什么作用，不生孩子不行吗？

这样的问题，他也能够思考很长时间，甚至得出各种奇妙的答案。

但有时候他又会想，为什么我会思考，世界对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他可以用很长时间来思考问题的本身亦或者是答案，但每次得到答案或者得不到答案，他都会再次将这些内容抛之脑后。

其实这未必是一种忘记，更像是小孩子对某件事物感兴趣，玩了一会不感兴趣了，然后转而去玩其它的玩家，这件玩具就彻底被小孩遗忘一般。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天然反应。

事实上，白河根本没有任何自觉，这就好比小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我的概念，一切都是纯天然，完全的凭自己喜好来选择。

白河现在也是如此，他没有任何忘记很重要事情的自觉，大多数时候心灵都处于微妙的空白状态，直到某个点突然脑洞大开想到什么问题，这才再次思考起来，在得出答案获得愉悦之后，直接又将问题本身抛弃。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拔吊无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白河根本不知道时间，甚至已经将时间的概念完全的忘记，也没有思考过自己所在的地方。

如果有人能够观测到坑洞内的画面，那就是一颗人形的心脏抱着一颗奇怪的头骨，正往坑洞下方坠落。

这是一个几乎看不到底部的坑洞，坑洞周围的血垢却越来越多没有被粉碎的物质，比如一些骨头。

有的骨头这段成好几段，有的骨头则完整的保留，甚至有一具龙骨保留的相当完好，龙的头骨恐怖的镶嵌在墙壁上面，那嘴巴张的很大，透露着一种不甘的情绪。

白河终于进入一层液体之中，说是液体其实并不正确，因为这层未知而又无法形容的存在既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幻变无穷又有点像是太空中的星云。

不过白河显然看不见这些画面，他的精神依然被压迫，他的心灵依然被压缩。

但有时候，嘴上说不要，身体却相当的诚实。

当白河这颗心脏之身落入液态雾气里面，感觉就像是少年遇到御姐，少妇碰上黑人。

一瞬间，心脏咕噜咕噜的开始吸收这些浓郁到完全化不开的液态雾气。

这是神怨的高级版本，神恨！

因为不存在任何的载体，所以这些神恨落到底部沉淀，形成恐怖的怨恨之气，任何生物遇到这种力量，只需气流一冲就会魂飞魄散，因为神恨不同于神怨，没有百万以上的超强存在，根本无法形成神恨。

恨，一个字已经足以说明很多内容。

白河的身体重新构建，一开始心脏慢慢的变化，居然是一把剑的样子，如果白河看得见的话就会发现，这把剑就是绝望深渊。

但接着剑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形成龙的形态，但却不是白河原来的龙形，而是偏向于西方巨龙的形态，跟太古魔龙它们更加的类似。

不过变化到最后，他的身体却瞬间溃散开，化为一团雾态的龙。

他在液态雾气中肆意的游弋、穿梭，这液态雾气不存在任何的生物，他就是目前唯一的存在。

不过显然他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反而因为过于自由，渐渐形态千变万化。

但事实上，他还在向下坠落，下面还有更加黑暗更加未知的存在。

因为绝望深渊的缘故，神恨与他的相性十分相合，他所过之处所有的神恨都直接被吸收，如果说原本他只是一条小龙，那么等他坠落到神恨一般的时候，已经是一条堪比山脉的巨龙。

突然，白河两颗本能形成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白河被压缩的精神与心灵瞬间爆发性的散开。

因为身体的强大已经足以庇护精神与心灵，所以他瞬间得到了解放。

但下一秒他就发出一声惨叫，无数的问题与答案宛如洪水一般袭来，他直接陷入昏迷之中，身体继续下坠继续吸收神恨。

一个人，一辈子可以思考多少问题？

白河刚刚思考问题的数量，甚至比地球古往今来所有人思考问题的数量加在一起还要多出无数倍，如此庞大的信息洪流一次过爆发，神都要头痛，况且白河现在似乎已经跟神核粒子断开了连接，连个分担的都没有。

不过白河的精神意志相当的坚韧，这种坚韧绝非一般强者可以比拟，所以并没有直接被撑爆灵魂。

他的身体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快速的变化，从变幻无常的形态逐渐变成他最本源的样子，一个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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