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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卡丹队伍,在黎明的时候,安全抵达了洛尔卡丹。此时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春天的黎明,要比冬日来得更快一些。
看了一眼深邃微白的天空,亚索在心里计算,“端木城军队,会在今天离开九日部落,回军端木城。”“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定会途径洛尔卡丹城镇。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
回到洛尔卡丹,亚索亲自带人,将满满一箱的五千枚金币,交给财务官老费尔。看到这些金币,那张皱纹加深的脸上,明显要比平时微微舒展了些。
“男爵大人,您带来的五千枚金币,就像讥饿的幼崽需要哺乳。正好可以解决洛尔卡丹目前的财政难题。”
亚索点点头,对这个服侍了两代男爵家族的老人,表达了他最大限度的赞许和尊敬。“老费尔,作为洛尔卡丹唯一的财政官,和最忠诚的领主随从,你是我最出色的副手。也是我亚索的长辈。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洛尔卡丹男爵家族,都——以你为荣!”
看着财务官老费尔掩饰自己的眼泪,转过身去低头忙碌。亚索深深鞠躬,并发自内心的感叹。“老费尔,他是一个忠厚又善良的老人。”
早在半年以前,就从阿黛尔的口中得知,老费尔每个月把自己一半还要多的薪水酬劳,都贴给了洛尔卡丹的财政。
只留下有限的几枚银币,维持自己的生活所需。而这些时日以来,因为财政负数,老费尔想尽了一切办法,凑了足足一千枚金币,来让洛尔卡丹度过难关。否则仅靠摩尔金捐献的三千枚金币,只刚刚够对阵亡士兵家属的抚恤。
站在财务官住所的外面。亚索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仆,使用了命令式的口吻,“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两个人去照顾财政官的生活起居。”
从五个基本男仆中分出两个,亚索只保留了马夫、清洁夫、和厨子三个人。
………………
回到领主官邸,亚索叫来了洛尔卡丹城镇唯一的医务官,将叫蒂尔斯的神秘职业者收治。同时安排比金斯也在医务官那里休养。
稍后,亚索亲自视察了存放环片甲和武器装备的仓库,办完这些繁琐的事情之后。
他才去草草用过了今日的早餐。
至于早饭之后,亚索依然没有空闲的时间,而是立即召来了两个百夫长,商议洛尔卡丹的军队事宜。
五军之殇,洛尔卡丹军队遭到了重创,原来的编制基本作废。
重新奠定洛尔卡丹的军队基础,是刻不容缓的手头第一事务。
洛尔卡丹领主亚索的目光,看向贝瑟尔百夫长的时候。
贝瑟尔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提议。
“领主大人,洛尔卡丹的人口急速膨胀,让我们有了更多的精壮基础,招募士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让站在一旁的兰斯特百夫长,跟着点了点头,他同意贝瑟尔百夫长的说法,并在此基础上,自告奋勇,“领主大人请放心,我可以在一天的时间内,就让洛尔卡丹的兵营满员。”
然而,这都不是亚索真正想要的。他看着两个百夫长的眼神意味深沉,伸手从抽屉中取出两个羊皮卷轴,将他亲自用鹅毛笔写下来的详细章程,递给了两个洛尔卡丹的百夫长。
“洛尔卡丹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所以必须保证训练的严格,并经过层层筛选,除了一千人的正规编制,还要同时保持两千人的预备队。”
兰斯特和贝瑟尔,详细仔细默读手里的两份羊皮卷轴。
而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神色变化,亚索都有意忽略,继续附加自己的解释说明,“洛尔卡丹将废弃旧的军队制度。甚至可以说不再遵循古国的军队传统。从今天开始,平民出身的军人,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将军,只要他有这个功勋和能力。”
看完长长的卷轴,兰斯特与贝瑟尔相互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震惊。在过去,作战勇猛的士兵,最多只能够得到奖章和金币的赏赐。
而不管是兰斯特,或者贝瑟尔百夫长,还是侍卫官莱昂,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流淌着骑士家族的血统,所以才有资格成为军官。
古国的传统,除非有骑士家族的血脉,否则平民和奴隶永远不能成为军官。
今天,洛尔卡丹领主亚索,亲手颠覆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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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羊皮卷轴上,呈现出一行行公正的笔迹,每一行的后面,都有洛尔卡丹领主的戒指印章。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这些都成为了洛尔卡丹城镇的法律。
【羊皮卷轴的内容】:仿照大秦的制度,亚索把军士等级分为了20级,每一级都严格规定了进级条件,每一级都有各自不同薪水待遇。
洛尔卡丹军法规定,晋级的途径有两条,第一条就是敌人的首级,斩获多少头颅,就相应得到规定的军士等级,而等级不同,职务和地位则不同。
除此之外,亚索还考虑到了大秦军法制度的不足之处。毕竟资源和官爵是有限的,对士气而言,并不能长远有效。
在后世许多秦国法律档案中,都有秦军为了争夺敌人的头颅而自相残杀的记录。所以单凭加官进爵,和金币赏赐,而产生的勇敢和士气,是靠不住的勇敢,也不是真正的勇敢。
真正的勇敢应当是源自内心,目的高尚,不为物役,不受胁迫,不惧强敌,不畏困苦,不怕流血。
亚索设下的晋级的第二条途径,就是设立荣耀议会。某个军士立下了战功,他应不应该晋级,还要听取身边战友袍泽的评价,和上级百夫长的调查。从个人忠诚、和个人荣耀两个方面入手。
考虑到等级与职务的关联,从十级军士开始,还要设下关于忠诚和荣耀方面的考验。
“以洛尔卡丹领主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参照和执行这些军制。而作为你们的朋友,你们若有什么异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剥夺了骑士家族的特权,亚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以往的时候,兰斯特与贝瑟尔百夫长的眼睛里,都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而在这一刻,迎上洛尔卡丹领主冰冷的眼神,他们都显露出了退缩。
服从永远是执行力的核心命脉,权威来源于服从、所有的权威都是以服从为前提条件。
没有了服从,它的威力就等于零,也就没有了杀伤力。领主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权柄。所以,不管兰斯特和贝瑟尔的取舍是什么,亦或者可以不考虑他们身为百夫长的功勋。如果损害了洛尔卡丹的利益,阻挠了洛尔卡丹的崛起,亚索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而接下来,洛尔卡丹两位百夫长的表现,并没有让亚索感到失望。
兰斯特百夫长的脸上,表情非常安定,非常沉着,他的心被一种伟大的力量占据着。这种力量就是他对洛尔卡丹领主,和对洛尔卡丹城镇崛起的信心。
“洛尔卡丹领主,兰斯特支持您的决策。并愿意带头说服那些拥有骑士头衔的家族,他们应该放弃家族成员过20岁就成为兵营军官的特权。”
贝瑟尔百夫长,同样作为一个年轻的军官。他认为如果落后兰斯特,那么自己一直信奉的勇气精神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贝瑟尔愿意会自行领主大人的任何命令。那些曾经的骑士家族,到如今连一个骑士都没有,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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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洛尔卡丹领主,亚索男爵的名义,凡是自愿加入洛尔卡丹军队,30岁以下的成年男子,都可以到洛尔卡丹兵营报名。”
100名长矛军士,很快将洛尔卡丹领主的命令,传达给了整个城镇,引发了人们的热议。
其中最令镇民感兴趣的,是20级军士的晋级制度。这是从未有过也是从未听说过的。
以往,一般只有在动乱、和大敌入侵、兵源枯竭的情况下,领主往往才会强行征召,给平民造成骚扰和痛苦。而眼下的情况则不相同。
来自五大城镇的难民,只有一部分妇孺,多数是青壮年。他们因为没有钱币、没有房子,甚至连吃喝都很少。
为了养家和改善生活,基本上每个年轻力壮者,都愿意加入洛尔卡丹军队。
所以,在亚索的观察中,招募三千人的军队,不仅没有影响洛尔卡丹的民忠与治安度,反而让各项快要爆表的负面数据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闭目休息了半日,亚索从疲乏中醒来。这一天的领主事务,并不是到现在就可以结束。
“传令兰斯特百夫长,新兵的第一条任务,就是搜掠洛尔卡丹城镇周围的村庄、溪水、平原。甚至是捕猎……大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可能地搜刮食物。”
下达这样的命令,亚索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这是一片不幸的土地,食人魔肆虐而过,或许有些村庄得以幸免。
但为了洛尔卡丹城镇,自己又必须这么做。
到目前为止,五军之殇的风波没有完全过去。
有穹顶防御,洛尔卡丹或许能够抵挡端木城军队的攻击。但如果端木城军队一旦长时间的围困洛尔卡丹,那么本身没有任何耕地收成,洛尔卡丹将需要解决自身食物不足的难题。
亚索可以肯定,沃特侯爵发现了洛尔卡丹剑士留在食人魔部落的尸体,以及洛尔卡丹取走图腾液的痕迹。
同时也相信,此时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沃特侯爵,他一定暴跳如雷。亚索仿佛可以预见得到,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喊着“古木参天”的行军口号,朝着洛尔卡丹而来。
站在领主官邸的第三层向远方瞭望,视野中,枯黄的原野开始变绿了。
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发芽。亚索的眼窝里,闪烁出特有的宁静。并在宁静中透露出一抹伤感。
到了此刻,他必须接受阿黛尔可能已经身死的现实。阿黛尔,就像百夫长艾伯丁、克雷格、……那些熟悉的面孔一样,在自己的记忆中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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