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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县信用联社理事长李爱国很是头痛,起因竟然是一比仅仅二十万的小贷款。
几天前,县委秘书长陈远坤打来电话,闲聊之中提出让他压下一比商业贷款。他和陈远坤比较熟悉,两人曾在同一个镇上工作数年,就凭这层关系和他秘书长的面子,陈远坤就不愿拒绝这个要求。所以第二天他让秘书出面,让相关人员压下这笔贷款,不过陈远坤也留了个心眼,并没完全拒绝贷款的申请,只是让人将从事压了下来。
谁知昨天晚上,城建局鲁局长和林业局卞局长接连给他打来电话,话中意思很明显,让他批准同意这比贷款。鲁局长倒也罢了,两人虽然工作上经常打交道,但他并不惧对方,可这位卞局长则不同,听说市委已经向上申请让他担任副县长,并且进入常委,虽然任命还没有下来,但这却是铁板钉钉已成定局之事。思来想去,他不想交恶这位未来副县长,毅然准备批准这笔贷款。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签字批准了这笔贷款之后不到半小时,批准资料还没有传出去,又一个电话打进他的办公室,竟然是县长周中梁。周县长寒暄几句就点名话题:张学渊那笔贷款有些其他方面的问题,暂时不宜批准通过。
这让李爱国顿时无比头痛,他实在是不想牵扯到几个县委领导中去。他不明白这张学渊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极为县委领导如此注意。思来想去,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措辞需要考虑考虑。
结束电话之后,李爱国沉思许久,最终致电给省联社的某位领导,向他请示此事。
那人是提拔他的伯乐,也是他背后的靠山,李爱国不是随风乱倒的墙上草,也不是没有主见的庸人,但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因为不管如何决断,他都会得罪其中一方人。
“李爱国啊!”老领导半晌之后开口:“我实在不想你太多的牵扯进县委的斗争里。你们信用社虽然也归县委管,但却有自己的自主权,所以我建议你不去考虑他人的因素,对这笔贷款根据情况进行公正对待。若你已经牵扯进去实在不能抽身,那么……我建议你向卞中东靠近。”
“卞中东?”李爱国心中疑惑,“他只是个林业局长,就算升职也不过是个副县长……”
“有些话,我言尽于此;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考虑。”
电话结束之后,李爱国沉思良久,最后找来关于这笔贷款的申请信息,经过一番核实查证之后,他毅然决定签字同意!
三天后,徐龙传来消息,刀疤六被查实身份,身负三条人命,死刑无疑;陈明华也被查出许多问题,不但所长位置不保,还面临着牢狱之灾,上面有人出言力保,但龙局长挺住压力,撸掉了他的所长位置,提出警察队伍。而第四天,华成林又传来好消息,煤厂的贷款竟然批准了下来,不过放款时间可能要等到农历大年之后。
三大好消息,让张家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第二天,心情舒畅的张学渊带着儿子和女婿,亲自去给卞老拜年。
礼物是张九霄准备的,他并没有买昂贵的东西,送的都是些山珍野味:晒干的松茸、竹荪,腌制的野猪肉,刚猎来的野鸡之类,连酒也是秘制的黄酒,醇香浓郁,口感极好。
卞老对这些东西很是喜欢,乘着老太婆不注意,偷偷将黄酒藏了起来。
到了他这个年龄,金银钱财已经动不了心,富贵权势也入不了眼,唯有的也就饱饱口福,享享儿孙之乐。
“爸,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一个爽朗的声音插进,顿时让卞老眼中一亮。
一个中年人笑着走进来,来人和卞中东有着八分相似,只是眉间透着几分沧桑,大约有四五十岁左右。
随他而来的还有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女,仅仅第一眼就让张九霄心中十分惊艳。
“中华,你们回来啦!”卞老满脸红光,看到最后的少女更是喜出望外:“文馨,来,让爷爷看看!”
“爷爷,奶奶!”绝美少女扑了过来,仿佛一只飘飞蝴蝶,美得让人目不暇接。
“旭芳,这次可整整三年,你们才回来第一次!”奶奶奔了出来,一把牵着美少女的手:“中华工作忙不回来也就罢了,你也不带文馨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老两口在家多闷。”
“妈,开年中华就要调回c省工作,到时候我们离家就近了,周末还可以回家吃饭。”中年美妇一边放东西,一边开口。
“调回c省。”卞老眼中大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致什么时候的事情?”
“开年吧,组织已经找过我谈话,但调令还没有下来。”卞中华投下外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其他人:“爸,这几位是?”
“这是张学渊,他儿子张九霄和女婿吕林涛。”卞老把三人介绍之后,这才指着卞中华道:“这是我大儿子卞中华,比学渊小几岁,还得称你为哥。中华,九霄是我认的干孙子,学渊就是你哥。”
“学渊哥。”卞中华笑着,没有丝毫傲气的向张学渊伸手。
几人刚说几句,屋门再次打开,卞中东一家三口走了进来,顿时家里大大热闹。
女人都进了内屋,男的则在客厅聊天,卞文馨很想抱抱小妹伊伊,可伊伊赖在张九霄怀里,对姐姐显得非常陌生。
卞老看出来,笑着道:“伊伊可喜欢粘着九霄哥哥了,只要九霄在,她几乎就赖在他怀里不下来……对了文馨,你今年也高二吧,九霄的成绩很好,你们多交流交流。”
卞文馨翘了翘嘴,哼哼,本小姐这种绝世天骄还需要找人交流学习吗!
“伊伊,来,到姐姐这儿来!”
“可是……我要九霄哥哥抱抱。”
这让卞文馨更加不生气,看张九霄的眼神充满杀气:“你成绩很好吗,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一般吧。”张九霄不想和一个女孩争长较短。
“连自己分数都不敢报的人,成绩能好吗?”
“不能。”张九霄依旧懒得理会。
见他不受激,卞文馨也没有追问,只是嘴角使劲嘟着。
几个成年人在聊天,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官员世家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卞家兄弟很快开始对国家大势问题展开激烈辩论。
吕林涛也偶尔插言,受张九霄的影响,他对未来的看法非常敏感,很多话语让卞家兄弟也豁然眼开。
“明年的第一大事应该是香港回归,这是解放近五十年来,我们第一次从昔日的帝国列强手中夺回自己的领地,这是大伟人的指挥的重要成果,也是国富民强的一个标志。是值得全中国人骄傲的大事情。”卞中东缓缓开口。
“听说大伟人身体不好?”卞老突然望向大儿子。
“他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太好,听说病情恶化……”卞中华没有说完。
卞老闻言不语,许久没有说话,他脸色极为不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九霄却异常震惊,记忆里大伟人逝世是在九七年二月中旬,此时才一月初知道他身体情况的没几个人,卞中华却能提前知晓,他的官职绝对不小。
但下一刻,卞老的一句话更将他深深震住!
卞老脸色有些苍白,说:“我……想去看看他……”
看看他,大伟人是一个普通退休老师想看就看的吗?
“再过些日子吧!”卞中华没有拒绝,“现在正是年关,他老人家忙,怕是不容易见到……等开春之后,我再陪你去看望他老人家。”
“恩。”卞老点点头。
张九霄很想问,卞中华到底担任的是什么职位,竟然能够去探望大伟人,但最终他也没开口。
中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因为卞中华回来,张家父子三人也就没有久待,下午便告辞离开。
回家的途中,张九霄顺带买了红纸和笔,回到家后自己写了一副春联!
两世的文字功底,外加在卞老指导之下,他的毛笔字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
刚劲中带有几分轻柔,潇洒中带着三分沉稳,他暗暗的想,若是自己的性格能达到自己字的境界,那也就足了。
三天后,煤厂的团年饭在县城春阳大酒楼热闹举行,整整摆了四十八桌。
很多工人之前都认识张学渊,如今对他的印象有很大提升,尽管张学渊自己认为这作用不大。
张九霄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热热闹闹的来临,而在农历腊月十八那天,卞中东的任命书终于到来。
卞中华辞去县林业局局长一职,担任青昌县副县长职位,分管经济、林业、水利等方面,正是进入县委常委。
这是第一个好消息,第二个好消息是:在卞中华的引荐下,姐夫吕林涛再跨一步,在兼任青峰林场场长和森林防火办公室主任的同时,担任了林业局副局长。
虽然级别没有变化,职位却是更进一步,随时可能踏上正科级实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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