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御 第42章 迎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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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摘得了覆雪门大比的魁首。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三千外门弟子的预料，但夺魁的过程却是意外中的意外。

作为外门的“小先生”林凡的实力有目共睹，然而当青锋剑出鞘，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强，要强很多。

跌倒在擂台之上的陆锦上一瞬本还是叫嚣的神色，下一瞬他的脸色便犹如一张白纸。

如若不是宗门长老及时开启擂台阵法保护，他知道他的下场，他终于明白了在他前面的那三个人面对这一剑为何选择弃权。

收剑的林凡神色平静，但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剑如此可怕的三千外门弟子们，却很难平静。

而最难平静的是应龙，此时的应龙脸色极为难看，却刻意低下了头，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全场自然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霎时间，山摇地动的欢呼与掌声响起，林凡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热血一阵上涌，他不自觉的举起了自己那粗糙的小拳头，狠狠攥拳。

这一幕似曾相识。

叶凝霜带着略显呆板的微笑站起了身子，没有理会任何人，在欢呼声与人潮汹涌之下，独自一人向山巅进发，走在空旷无人的山道中，她的小拳头也越攥越紧，她知道林凡很快就会回到他们的家。

而此时的林凡则被陈焰，项明等人高高抛起，欢庆胜利，在半空中他咧着嘴角，看着山道上飘舞的白衣少女，心中想着这时候还催我快些，你是没我不能活吗？

在林凡看来，叶凝霜独自一人登山的举动是在催促他要更快一些回到内门，而叶凝霜也的确是如此想法，只是林凡此时的想法的确有些自恋。

自恋的林凡不知被抛向半空多少次，而红木大椅上覆雪门的一众长老则齐齐看向了赵青石。

赵青石自然明白他们眼神中的含义，只是青锋剑一出后，他忽然记起了很遥远的记忆，然后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孙德乾。

孙德乾此时正在冲着林凡傻笑，在赵青石看来他笑的好像得了老瘫症，嘴角就要有口水流出。

林凡入外门便是孙德乾的提议，赵青石自然也知道林凡在万书阁呆了很多个年头，便不再好奇林凡这一剑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而是作为覆雪门的掌教整理了一番衣衫后，准备宣布此次大比的最终结果。

结果自然所有人都看在眼内。

当林凡站在赵青石面前领取了一壶丹药，以及一把剑鞘血红的长剑作为奖励后，他含蓄的笑了起来，在他身后无数弟子开始起哄，崖坪之上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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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丁街今晚热闹非凡，食斋中与林凡相熟的大厨听得平日里那嘴最馋的孩子竟然拿了大比的魁首，立刻自掏腰包将宗门设的宴席丢进垃圾堆，在林凡的小屋门前摆了十桌宴席。

吃完这宴席，已到三更。

但今日却一直没闲着的林凡有些疲惫，拉着喝蒙圈的陈焰回到老舍之中，一股酒气顿时蔓延。

每一次大比后的外门都是如此，大家会为即将离去的弟子践行，也会为夺得三甲的弟子欢庆。

而无论是离别还是庆祝，自然都少了不酒。

也就是说外门弟子每年有三顿酒可以喝，但终有一天他们将成为酒桌上的主角，或离去，或上山。

林凡这次年中大比的主角，他最终的归宿是上山，但也是离别。

已经不省人事的陈焰被林凡丢在了床榻上，陈焰还在比比划划的喊着：“喝，我兄弟是魁首，魁首，你知道、知道魁首啥意思不？”

扑腾一下坐起来的陈焰双眼迷离的将食指放在了嘴边，神经兮兮的道：“嘘，第一，第一，第一！哈哈。”

说着，他便又趴在了床榻之上，呼噜之声不时从传出。

林凡安静的坐在了那被擦的有些掉色的饭桌前，看着窗外一片狼藉却又格外安静的街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束月光打在了他尚算清秀的脸颊上，林凡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月牙，喃喃道：“有些舍不得啊。”

这句话自然是他对自己说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凡无奈摇头，转身看了看陈焰，发现他正在艰难翻身，便道："陈焰，明儿我要走了。”

迷迷糊糊的陈焰扑腾一下又坐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便拍着自己的胸脯，极为骄傲的道：“林凡，大比魁首，我兄弟，哈，我兄弟。”

再然后，没有任何意外，陈焰又趴在了被窝里。

林凡知道今天晚上怕是真的和陈焰无法交流了，他便拿出了作为大比魁首的奖励，一把剑，和一壶丹。

剑是上等好剑，用寒冰铸练而成，剑身只离开剑鞘一丝，便有寒气乍现，显然铸造这把剑的铁匠也用了上好的雕文之术，镶嵌阵法在其中。

丹自然也是上品丹药，打开盖塞，一股清香便充斥老屋，缭绕于鼻前久久不去，轻轻一嗅更是有提神醒脑之效。

但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提神醒脑丸，此丹名为汇流丹，服下后可帮助体内元气迅速凝结成为元液，以便破境之中，当真价值千金。

但古语有云，是药三分毒。

少量的服用丹药可起到辅助效果，而大量的用丹药堆砌境界，一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害，二是境界根本不稳。

林凡没考虑过用丹药破境，修行，修行，自然要修行才能有所悟，有所通，但此丹作为适当的辅助还是可以的。

所以林凡开始收拾行李时，将丹药放进了包袱里，而那把剑却摆在了老桌上。

整理完行李之后，林凡写了一封信，然后躺在了床榻上，感受着月光的静谧，享受着夜晚的安静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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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的曙光如同往日一般照亮了雾气朦胧的覆雪山外门。

没有鸡鸣之声提示，但许多弟子都早早醒来，今天是大比后的送别日，要送许多对修行心灰意冷的同门下山，要送三位大比的优胜者上山。

这种送别其中蕴含的鲜明反差，自是出于覆雪山掌权人物特别设计，为的就是激励弟子们不断奋进。

而当林凡，项明，与陆锦三人走上山道，在曙光的映衬下洋溢着笑脸挥手告别时，昨日喝多的陈焰才刚刚醒来。

醒来后的陈焰慢慢悠悠晃荡着脑袋，然后又敲了两下，最后才睁开双眸。

入目的是一张整洁的床榻，只是没了被褥，就像半年前林凡没来时那般。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今天要送林凡和项明上山，匆忙的穿上鞋子，陈焰就要破门而出，但走在到门口时却看到了林凡留下的那把剑，还有剑鞘下压着的纸。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看了看远方那云雾缭绕间的盘山道，知道时辰已晚，便回到了饭桌前，挪开了那把无数外门弟子都梦寐以求的魁首之剑，拿起了林凡留下的信。

心中的字迹很清秀，纸张也很整洁，就像写信的人。

陈焰凝神，开始慢慢读了起来。

“陈焰啊，我上山了，你昨晚喝多了，吐了三次，我都收拾完了，记得以后少喝酒。”

“嗯，还有，我走了之后，你要继续努力，可不能像我刚来的时候那么懒了。”

“你现在拿起镜子，看看你的脸，在接着读。”

陈焰看到这，拿起了不远处的铜镜，看了看自己，发现没什么变化，然后转头拿起信，继续读了下去。

“你看，是不是脸上的雀斑少多了，所以说勤奋修行，不仅能让你变得厉害，还会让你变得帅一些。”

看到这里陈焰翻起了白眼。

“屋里没啥可收拾的了，该带的我都带走了，给你留了一把剑，你不是一直喜欢青锋吗？但是青锋是我家主子送我的，自然不能送你，这把剑也不差，好歹是大比魁首的奖励，希望你在年末大比夺魁，届时我在山道迎你，咱俩还住一屋。”

“嗯，对了，还有，我和项明都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那个另外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的赵蓉的，没事去搭搭话，别害羞。”

陈焰的脸色忽然红了起来，不知道林凡怎么察觉出了他的心思。

“最后呢，我估计你今天早上是起不来了，所以也别送了，好好的修行吧，新的一天开始了！”

看完林凡信中的最后一个字，正是旭日东升时。

一抹亮光打在了陈焰稚嫩的脸颊上，陈焰眯着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时间洗漱完毕，仿佛像狼一般的冲进食斋中吃完早饭，又迅速的回到了甲丁街的老院门前，开始练拳。

当送别的弟子们回到老舍前时，他们面面相视。

甲丁街中看着陈焰正极为认真的练拳，投入的墨阳莫名的让人们觉得他怎么这么像数月之前的林凡。

于是有些手痒，于是加入其中。

甲丁街上很快又出现了平日里最平常的画面。

一群少年迎着朝阳，挥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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