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治所怀县(今武陟县南、阳城乡)坐落在黄河北岸广袤的怀川平原上,与西面的洛阳城直线距离不到两百里,背依巍巍太行,南临滔滔黄河,参天银杏连片柏松随处可见,最重要的是,此地盛产梁米和大麦。
袁绍的大本营就设在怀县这个得天独厚的鱼米之乡,相比于遭受战火涂炭已是人烟稀少满目苍凉的中原大地,袁绍更喜欢盘踞在多年来安定祥和的怀县,只有这里,才能养得起他麾下五万将士,也只有这里,才能源源不断征召士卒。
一早起来巡视军营的袁绍,同时接到两份急报,袁绍看一眼急件落款,立刻返回中军大堂,许攸、陈琳等文武官员相视一眼,连忙紧紧跟随亦步亦趋。
袁绍读完兖州刺史刘岱通报的徐州情况,沉思良久,连连摇头。他同样没料到刘存如此高调地走访徐州,这就意味着青州方面对他袁绍的计谋有所察觉了。
对此袁绍非常无奈,一时也没什么应对之策,只好打开第二份急报阅读起来。
数息之后,袁绍脸色突变,他强忍心中的震惊和恼怒匆匆看完,抬起头,大为恼火地向众文武通报:
“济北相鲍允诚(鲍信字)急报,四日前,祝阿五千青州步骑兵忽然南下,公然宣布将卢县玉水河以北所有地区,收归祝阿辖下。”
“卢县县令率五百守卒前往交涉,竟遭青州军解除武装,强行驱逐,青州军随后野蛮占据玉水河北岸两大渡口。日夜修建营寨和码头,搭建高塔,盘踞不去。”
“随后,祝阿县令、县丞、县都尉亲率数十衙役游走于玉水河北岸,敲锣打鼓反复通告。扬言玉水河北岸自古便是祝阿管辖之地,并宣布免去玉水河北岸三乡五十余村庄三年税赋,并以每日二十钱的酬劳,征集劳力扩建官道,疏浚沟渠。”
“三万愚民欢声雷动,争相报名。看来,鲍允诚的半个卢县没了。”
众人大吃一惊,尤以许攸反应最为强烈,他顾不得别人怎么想,快速站起。大步上前,拱拱手向袁绍深施一礼:
“恳请主公立即停止任何旨在削弱青州的行动,迅速派出使者,与济北相之使者一起前往临淄友好协商,哪怕拿不回半个卢县,也绝不能引发青州对主公的猜忌甚至愤怒啊!”
谋士逢纪、陈琳,袁绍的外甥高干,武将颜良、朱汉等人面面相觑。之前他们并不知道袁绍削弱青州的系列计划,闻言惊诧莫名,更不知道远在济北国发生的事情。为何令自己主公如此动怒,为何一贯潇洒从容的许攸会如此着急。
但很快逢纪就猜到七八成,高干之前断断续续听袁绍说过青州的威胁,不由得望向高居主位上的袁绍。
袁绍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许攸、逢纪和高干三人。待重新坐定后,便将自己与刘岱、鲍信等人对青州日益强大的不安。以及两次试探后被青州牧刘存婉言拒绝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三位心腹。
最后。袁绍甚为无奈地叹道:“之前我授意刘岱向徐州施压,一是急需从徐州获得粮饷物资,二是借此试探徐州的底气,以及青州对此有何反应。”
“怎么也没想到,青州反应竟然如此强烈,刘子鉴高调前往南面的徐州拜访陶恭祖,向天下人宣示青州和徐州的紧密关系,同时在北面青兖边境做出强硬的回应,五千青州步骑军突然抢占玉水河北岸大片土地,而且占而据之,没有丝毫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一南一北一软一硬的回应,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刘岱和鲍信肯定被吓着了,我敢断定他们再也不敢拿青州怎么样,也没有可以伸冤的地方……”
“唉!若是得不到徐州的钱粮资助,无法动摇与冀、兖、徐三州比邻的强大青州,咱们苦守河内这片弹丸之地如何扩展?前景着实堪忧啊!”
逢纪直到这时才了然全局,许攸面无表情地也不说话,高干已陷入苦思之中,袁绍还在等着三人替他拿个主意。
沉默中,逢纪朗声献计:“主公,朝廷不是早已敕封主公为渤海太守吗?何不顺势宣布接受朝廷任命,一举拿下渤海八县一城?”
“渤海地处大海之滨,连接青幽二州,只需站稳脚跟,向北可窥视幽燕,向南可俯瞰齐鲁,得天独厚啊主公!”
“哪怕主公不耻国贼董卓,不愿接受董贼之为人,尽可派大公子率一队人马前去啊!只要好好经营一年半载,以渤海土地之广阔肥沃,定能成为主公一大粮仓,刘子鉴治下的平原郡,不正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许攸上前附和:“主公,此计高妙!退一万步说,哪怕一年半载不能将渤海八县一城经营成粮仓,也能成为楔入青、冀、幽三州腹背的一根坚固钉子,对主公之大业绝对是一大助益啊!”
“确实如此,属下附议!”
高干也领悟到了这一计策的深远意义。
看到三个心腹谋士意见如此一致,之前还对董卓任命的渤海太守嗤之以鼻的袁绍,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诸位看法如此一致,就让袁谭领一万人马前去驻扎,招募流民全力开垦,看看冀州韩馥有何反应,不错!哈哈!诸位,接下来又该如何对付强硬的青州呢?”
许攸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主公,眼下与青州只能缓和关系,不能加剧冲突,至少一两年内不能激怒青州,徐徐图之即可,否则实力强大的青州定会成为主公的劲敌……”
“青州幕府中的公孙沛、赵溶、国渊、管宁、韩柔等人,无一不是经天纬地之才,他们必然会想法设法打击主公,抑制主公的崛起壮大,主公不能不慎啊!”
袁绍幽幽叹息,遥望大门之外,低声陈述自己的感受:
“早在多年以前,家父就多次对公孙伯焘的睿智坚韧赞不绝口,后来又在洛阳的几次文会上,听到蔡邕大人和已故太尉杨赐等前辈黯然抒发对公孙伯焘的惋惜之情,可十余年来,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月初,终于在颍川荀爽大人的葬礼上,见到前去吊丧的伯焘先生,当即被伯焘先生的超凡气度、被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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