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嗑是被陀揍成猪头之后拖走的。
离开前,陀和嗑嗑都不惜许下“重斤”食物作为酬劳,让邵玄帮他们做两个。
回旋镖这东西据传言也是某些土著居民明的,但在这里,它对狩猎的帮助不大,想到山林里那些彪悍的凶兽们,就这根本无法对它们产生杀伤力。
不过,这也能用来驱赶飞鸟野兽,或者用来作诱饵,吸引凶兽的注意力。
至于陀离开前问邵玄是否还会加入先遣队的问题,邵玄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道等自己实力提升了再说。
陀和嗑嗑过来未必是塔授意,但他也肯定知道,却并未阻止。
不管塔的想法如何,邵玄现在没打算再进先遣队,他觉得还是在麦的狩猎小队里比较畅快。因为邵玄前面几次的功绩,巫会给他需要的药草,那些药草,邵玄都是给老克吃的,老克现在看上去也比过去几年精神不少。
回过神,见凯撒还蹲在地上看着被捏断的回旋镖,邵玄过去将回旋镖捡起来,扔进屋内待会儿生火,安慰地拍了拍凯撒的狼头,道:“明天在给你做个新的玩。”
大概因为白天运动过,旺盛的精力减了不少,晚上凯撒稍微安分了点。
邵玄站在门口,看看夜空。
两个几乎差一步就变圆的月亮已经相逢,根据老战士们的说法,自两个月亮相逢开始,河面会加下降。
这样的变化很明显。
次日,邵玄来到河边时,便看到了相比起昨天下降很多的河面,河水也朝着下游流得很急,像是下游有什么将它们吸走一般。
这也确实印证了老战士的说法,他们说,月圆的时候,河会“消失”。
河面下降后,露出了很多泥沙,还能看到泥沙里面有东西在动,有时候会有一只不知名的飞鸟飞到泥沙那里啄食,但偶尔也会从泥沙里面蹿出一张大嘴,将飞鸟咬着拖进泥里面去。
即便只剩下泥沙,也依然危险,难怪部落不准大家靠近那边,不说泥沙容易陷进去,光是那些藏在泥沙里面的生物,就足够大家忌惮的了。
接下来几天,两个月亮重合的部分越来越多,河流越来越急,河面下降非常之快,现在,站在第一个鱼栅旁边,眼前全都是泥沙,不过,也正因为河面下降,才能让人看到河底的样貌。
除了泥沙之外,还有一些长得很古怪的水生植物,有的像珊瑚似的支在那里,有的如普通的水草般,但却是会自己动的。
从第一个鱼栅,往前不到十米,就是一个陡坡,而百米远外,已经非常深了,甚至让人有种看不见底的深渊般的感觉。
能够让河中霸主们自由生活的大河,想来也不是一条普通的河,就是不知道河里最深的地方到底有多深。
河水“消失”之前,邵玄都会往河里扔一块木头,看着木头随着河流朝着下游远去,在出视野前,没有任何一快木头会下沉。很显然,河里某些吃木头的生物依然没在。
随着双月重合的时间越来越近,不只是凯撒和喳喳症状越来越明显,夜燕们也越猖獗。
别人听不到夜燕的声音,但邵玄能,他能从那些夜燕的声音中,听出它们的兴奋。这种嗜血的兴奋感,让它们战胜了对火的恐惧,就算有人晚上拿着火把行走,也会遭到那些夜燕的疯狂攻击,很多夜燕会因此而被火烧死,但,它们的眼里似乎只剩下攻击目标。
凯撒这几天夜里也会跟山林里的狼那般嚎叫。去年这时候大概因为凯撒还小,症状也没有现在明显,所以并没有生嚎叫的现象,而今年就不同了。
一开始巡守的战士还以为部落里进了狼群,过来才现是凯撒。毕竟,以前凯撒在部落里并不那么叫。
喳喳现在每天就窝在鸟窝里,哪儿也不去,似乎觉得外面会有危险,要不是这货的食量依然在递增,邵玄会认为它生病了。
而山下的那条大河,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河水远去了,似乎山下从未存在一条大河一般,真正“消失”,有的只是一个边沿充满了泥沙的深渊。
抬起头,看向远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大河,没有对岸,看不清哪里才是边界。
若不是有老战士们的告知,邵玄也会因为这样的异象,而产生心理上的对于未知的恐慌。
两个月亮完全重合的那天,夜间如白昼。
双月重合之后,就像是两个月亮融合成一个般,变大了很多。
夜空圆月,如一个巨大的苍白眼球,俯视地面万物。
那天晚上,夜燕在河水消失的那条深渊上方狂舞,却并未再飞入部落。
在部落的山顶,巫站在火塘边念着什么,而火塘内,原本的一团小火苗,已经充满了整个火塘,高高卷腾的火焰,让山顶看上去像是一个火炬,也降低了人们对于这般天象的畏惧感。
部落里静得可怕,除了山顶的巫,没有人站在外面,邵玄也早就被告知今晚要安安分分呆在屋子里。凯撒在屋子里嚎,喳喳在鸟窝里缩成一团,头都恨不得埋进翅膀里。
就算在屋子里,也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山林里传来的模糊的兽吼声。
直到次日,月亮消失,太阳出现,大家才再次出来,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感,明明月圆之夜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畏惧感,从窗户缝里看到山顶的火焰,才会安心些。现在,月圆之夜一过,大家就仿佛又活过来了。
而双月重合的第二天晚上,月亮虽然看上去仍旧只是一个的样子,但并不如昨晚大,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点变化,两个月亮正在分离。
而入夜之后,邵玄就察觉到脚下的地面生震动,而且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他已经从老克那里了解到更多,所以并不担心。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在山洞,他还以为会生地震,跑出洞又被人拎着扔回去,被其他孩子嘲笑了一番。
后半夜的时候,邵玄再次被地面的震动震醒,同时还有轰轰的声音,如万马奔腾般,光听声音就感觉声势浩大。
空气湿度在变大,水汽越来越多。
屋外的风刮得很猛,碎石被掀飞,打在木墙上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邵玄甚至怀疑这栋木屋的墙壁会不会被那些石子洞穿。
轰响声越来越大。
轰轰的声响,伴随着脚下地面的剧烈震颤,还有空气中湿湿的水汽,很明显,就像老战士们所说的,“消失”的下降的河水,再次涨起来了。
片刻后。
“呜――”
刺耳的尖啸,在周围的一片轰响声中极为清晰,如汽笛般的尖啸之后,随之而来的又是熟悉的闷雷声,盖过了之前的轰响,如王者的宣言,一切杂音,皆在王下!
而这也仿佛是一个信号,一个回归的信号。
那些在雨季里消失的生物们,都随着河水回来了。
轰响声渐渐远去,但河中王者们的声音却响了一夜,相信这一晚,部落很多人都跟邵玄一样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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