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山胖乎乎的脑袋探了进来,见到方扬等人,立刻满脸堆笑地推开了门。他的手里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一瓶茅台酒,一边走一边说道:
“关主任、阚局长、方少……这位领导,我来给各位敬杯酒。”
说完,严松山径直走向了关卫平,一边往自己那足足二两的大杯里倒酒,一边陪笑着说道:
“关主任,这杯是我道歉的酒,那天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随意,我先干为敬。”
说完,严松山仰头就将整整二两的白酒一口闷了,面不改色地擦了擦嘴巴。
关卫平已经明白了方扬的心意,自然也不愿意过为己甚,微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严局长,我酒量不行,就少喝点了。”
“您随意,您随意!”严松山连忙说道。
关卫平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严局长,省公安厅不比下面的分局,到那工作后一定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自身素质过硬才能更好地指导全省的公安工作啊!”
严松山闻言先是楞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充满感激地望了一眼方扬,连声说道:
“是!我一定牢记您的指示!”
关卫平晒然笑道:
“哪有那么多指示啊!我就是建议而已。你还是好好敬敬阚局长和方扬吧!”
严松山连忙转向了阚旭飞,依然是满满一杯二两白酒。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敬畏的神色,这段时间他的确是被阚旭飞整得灰头土脸,先是被诫勉谈话,接着纪委工作组又强势入驻仓水分局,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调查,全是冲着他这个分局局长去的。接着很快就传出了他要被调离的消息,现在严松山真是对阚旭飞又敬又畏,他双手端着酒杯,赔笑这说道:
“阚局,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干了,您随意!”
阚旭飞脸色稍霁,拿起酒杯和严松山轻轻碰了一下,严松山大喜过望,连忙仰头将酒喝光。阚旭飞也是一口就将酒喝掉,淡淡地说道:
“我喝酒从来不随意,小严,喝酒不能随意,做人更不能太随意,明白吗?”
“是是是!局长教训的是!”严松山弓着身子连连点头,连续被关卫平和阚旭飞两人敲打,他的身上也不禁冷汗直冒。
接着严松山又与谢方智喝了一杯酒,虽然在他心目中方扬才是最重要的敬酒对象,但是酒桌上的规矩却是不能废,他还是严格按照这一桌人的座位顺序来敬酒。
最后,严松山走到了方扬的面前,依然是满满地倒了一杯白酒,弯下腰来很真诚地说道:
“方少,我老严服了你了!我非常感谢你的大度,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严晖铭那小子,来!我敬你!”
方扬也是一口干了杯中酒,连阚旭飞都喝干了,他可不能像关卫平那般托大。方扬将酒杯放下,笑着说道:
“严局长,我酒量真的很有限,就不回敬你了,这杯酒就当是我恭喜你履新的祝贺酒了!”
“谢谢,谢谢,谢谢方少!”严松山眉开眼笑地回答道。
一圈酒敬完,严松山便很识趣地告辞离开了一号包厢。方扬四人继续边吃边聊,谢方智也是很珍惜这个机会,频频敬酒。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都很清楚所谓的人脉关系就是在一次次这样的交流交往中慢慢建立起来的,都在榕城为官,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对方的,席间气氛也是相当融洽。
不过大家到是没有多喝酒,方扬总共就带了两瓶进来,平均起来一个人也就半斤左右。到了八点半左右,两瓶酒喝完,也就宾主尽欢了。
“服务员,买单!”方扬扭头对身后的女服务员说道。
阚旭飞闻言两眼一瞪,佯怒道:
“跟我们出来吃饭,哪有你买单的份?服务员,把单子拿过来我签单。”
女服务员微笑着回答道:
“这位先生,你们这桌的单,9号包厢的严先生已经买过了!”
阚旭飞微微楞了一下,然后嘟囔着说道:
“算他还有点眼力见!那我们走吧!”
出得门来,关卫平等人的车已经依顺序停在了会所门口等待。在包厢里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包厢服务员就会通过对讲机通知前台,而前台会有专门人员去通知司机,所以重要的客人一下楼就能直接上车。
会所之所以被很多人趋之若鹜,这些小细节上的贴心服务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几人分别上车离去,方扬坐上了同在钟楼区的房管局谢方智副副局长的车,谢方智亲自将方扬送到了榕大门口,才让司机驾车离去。
……
第二天下午四点,方扬拎着简单的行李准时来到了榕大教师小区怡园,在严教授那栋楼下,静静地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
对这次博鳌国际法论坛,学校也是相当的重视,不但派了相对舒适的商务车送机,而且三人的机票都是学校后勤部门提前订好的,不需要方扬等人自己操心。
方扬并没有过去,而是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拿出一根烟点上,才抽了一半方扬就见到商务车的司机拎着严教授的行李箱从楼内走了出来,严教授和师母跟在了后面。
方扬连忙将烟蒂在身旁的垃圾桶上掐灭,快步迎了上去。
“小方来啦!咱们走吧!”师母还在絮絮叨叨地交代着出门的注意事项,严教授正感到一阵头疼的时候,见到方扬走过来,如蒙大赦地说道。
“师母您好!”方扬先是礼貌地与师母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严教授说道,“教授,柳馨瑶同学还没到呢!”
严教授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道:
“她上午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过去,咱们在机场汇合,走吧!”
师母在一旁笑骂道:
“死老头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跟我多呆一秒都嫌烦是吧?”
严教授一脸的尴尬,方扬笑着解围道:
“师母,教授这是急着去给您买黄灯笼辣椒酱呢!知道您好这口。”
前世严教授也是方扬的私人老师之一,方扬对他家庭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师母是来自湘南的,对一切辣味的食品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而三雅市的黄灯笼辣椒酱正是闻名全国的,是那边标志性的特产,所以方扬才会有此一说。
师母也没有真生气,几十年的夫妻了,她对严教授的性格秉性相当了解,听了方扬的话,她笑眯眯地说道:
“走吧走吧!别误了飞机!路上注意安全啊!”
航班是傍晚六点半的,从市区到永乐机场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航空公司要求是在起飞前一个小时左右办理登机手续,因此算起来时间并不算特别宽裕的。
上车后方扬与严教授闲聊了几句,随着车子平稳地驶入了高速公路,两人都闭上了眼睛小憩一会儿。昨晚方扬喝了不少酒,加上早上又准时早起锻炼,现在感觉一阵阵睡意袭来。于是他干脆将座椅往后放了放,半躺在座椅上听着舒缓的轻音乐渐渐进入了梦乡。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经过高速出口的减速带时,方扬才被震动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见已经进入了机场范围,连忙将座椅恢复原位,坐直了身子。
永乐机场航站楼分上下两层,下层是进港厅,上层是出港厅。商务车沿着匝道直接开到了二层国内出港厅门口,在路边上稳稳地停了下来。
方扬一下车就见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彪悍的猛士指挥车,柳馨瑶正酷酷地站在猛士车的旁边。
今天柳馨瑶穿了一条军绿色的铆钉风小脚裤,配了一双黑色的高帮皮靴,上身穿的也是一件军装风格的草绿色短袖紧身t恤,一头秀发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头上戴着一顶迷彩太阳帽,帽檐下配了一副雷朋的飞行员眼镜,背着一个草绿色的流浪单肩包,整个人从里至外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女王范,一身军装风的打扮显得气场十足。
柳馨瑶斜靠在猛士指挥车上,望着远处跑道上不断起降的飞机发呆。
方扬朝她用力地挥了挥手,喊道:
“柳馨瑶!这边……”
柳馨瑶闻声望了过来,见严教授正在下车,连忙也背着单肩包快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位士官,正是上次的司机小贺,他拉着柳馨瑶的拉杆箱,朝方扬微微笑了笑。
“老师!”柳馨瑶与严教授打了个招呼,同时也和方扬点了点头。经历了上次机场高速的事情之后,柳馨瑶对方扬的态度稍微好了些,不再每次见面时脸上都冷得像冰块一样。
“馨瑶来啦!走吧!我们先去办登机牌。”严教授笑呵呵地说道。
三人迈步朝大厅里走去,后面则跟着别克商务车的司机以及猛士车的司机、士官小贺。
“对不起,先生,只有两个相邻的位子了,三位中安排一位去其他的座位可以吗?”方扬将三人的证件递过去之后,鹭航的工作人员查询了一下座位信息,抱歉地对方扬说道。
柳馨瑶闻言凑了上来,指了指方扬的身份证说道:
“把他安排到别处吧!”
面对柳馨瑶的霸道,方扬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严教授本来是想让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的,但是柳馨瑶已经开口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也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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