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27撒拉曼的笑声
伊莲娜以前的姓氏是哈肯,自从嫁给古尔库夫之后才在名字的后面加上了伊瓦尔斯家族的姓氏。哈肯也是哥摩尔国内很有名的古老家族,只是与其他家族相比起来稍微弱势了一些,这个家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过政治活动,虽然他们的祖先也曾出现过名臣良将。明哲保身是他们现在的座右铭,息事宁人是他们的家族信条,当然也要分对手是谁,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践踏哈肯家族的尊严和名誉。在他们看来,世上任何事物都有其价值体现。
伊莲娜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誉为巴里城之花,她在十岁的时候比现在的夏洛特和玛瑞要出名得多,因为她不光脸蛋漂亮,而且还精通许多在贵族们看来很有品味的事情,比如绘画、比如舞蹈、比如歌唱,诸如此类,虽然她并不是多么天才绝顶的姑娘,但与众多只会买衣服比饰的贵族小姐比起来要强出太多太多了。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落得惊为天人,倾国倾城了。王国法律规定十六岁就是合法婚嫁的年龄,所以自打她十六岁生日那天起,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鲜花和求爱信有如潮水般涌来。为此家族专门雇了许多人来处理这些东西,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所有人都想知道她会选哪位年青才俊做为终生伴侣,诸多传说与谣言漫布于巴里城,甚至城中行量最大的报纸《巴里时报》都拿这个话题做为重点谈论对象,还请了许多星象师和神职人员来进行讨论推测。
可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伊莲娜没有选择任何一位向她求爱的男士,在她的心中,只有那个伟岸宽厚的背影,那个男人叫做古尔库夫。
在伊莲娜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时,曾经有一次因为青春的躁动心情而独自跑到城外的森林里去玩,那时她的想法对于森林的印象应该是美丽而充满诗意的,许多诗歌和戏剧中都把森林描述为浪漫故事的源地,所以她也充满了向往,不顾家人的反对而独自跑进森林。
可是很快她就在森林里迷了路,无法找到回去的出口,夜幕降临后狼群的嚎叫声差点使她精神崩溃,这个时候,一个举着火把的邋遢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起先是把伊莲娜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被吃掉,然后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对她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笑容后,她安心了下来。这个男人就是刚刚结束为期十年旅程归来的古尔库夫。
伊莲娜在古尔库夫点起的火堆旁边睡了一整晚,非常安稳,虽然身处荒郊野外,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仿佛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当她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浑身浴血的古尔库夫正背对着她,坚强地站在那里,初升的太阳照亮大地,眼前满是狼群和熊的尸体,漫山遍野。
原来夜里他们被野兽群袭击了,古尔库夫为了不打扰伊莲娜的睡梦,在她身上施放了隔音魔法,然后独自与袭来的狼群和山熊战斗,整整一夜未曾停歇。
那个映照在晨曦中伟岸宽厚的背影,在伊莲娜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对于她来说,古尔库夫就是她的神。
在伊莲娜年满十六岁时,古尔库夫以英俊潇洒的形象出现在巴里城中,一改往日的消极态度,积极活动于上流社会。伊莲娜本来看到他时非常高兴,以为他是来向自己求婚的,可是他并没有做出浪漫的求婚,而是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古尔库夫比伊莲娜大了差不多二十岁。
在当时的追求者中,甚至还有与古尔库夫一样年龄的乔治・撒拉曼,虽然家人极力劝说她接受撒拉曼家族的婚约,可是伊莲娜根本无法把眼睛从古尔库夫身上离开。终于在一个酒会后的夜晚,她居然主动向古尔库夫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在他们的婚礼上,乔治・撒拉曼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就像如今,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在他的房间里,完全一样。
“我终于把你等来了,伊莲娜。”
乔治说着话又向前踏了一步,而伊莲娜已经靠到了墙边,退无可退。她无助的眼神在朦胧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动人心魄。
“我来这里,是想求你帮忙放过我的丈夫和儿子,你看着我从小长大,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求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乔治在听到“像我的父亲”这几个字时眉毛明显地扬了一下,伊莲娜说这话的想法是什么他很明白,可是他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伊莲娜,你知道你的丈夫犯下的是最严重的叛国谋反罪吗?按王国律法来讲,你们全家都是应该被处以极刑的,而我现在让你站在这间屋子里本身就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你明白吗?”
“可是……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在其中缓和一下,因为你是王国相,而且我也听说过撒拉曼家族的通天本领,求你了。”
“你就这样求我,是没有用的。”乔治的脸阴沉了下来。
“那……应该怎么办?”伊莲娜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要付出你的诚意。”乔治伸出手去,抓住了伊莲娜的胳膊,“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再装傻,就请从这里离开,永远不要回来,然后等着给你的丈夫和儿子祭拜。”
伊莲娜痛苦地低下了头,全身微微颤抖着,她在无声地呜咽。乔治想要什么,她很明白,从十几年前就清楚地明白,可是她一点也不爱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只有古尔库夫,就连乔治现在抓着她的胳膊都会觉得很厌烦。
“我……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不会答应你,只要你能救他们的命,事成之后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晶莹的泪珠脱眶而出,点点滴滴落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瞬间的亮光,其中映射出伊莲娜悲伤的脸颊。
乔治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向后退去,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月光,然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略显尖锐,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笑声,如此得意张狂,声音越来越大,只是窗户所对的后院中此时空无一人,也没人能听到他一吐十几年怨气的笑声了,只有伊莲娜站在屋子的角落里瑟瑟抖。
二楼的走廊中,一个女孩的身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门,悄悄地走下楼去。
在身影后面,领路人显出身形,对着楼梯下面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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