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举起手,制止她说下去:“江女士也是为了我好。需要什么仪器吗?我立刻命人去准备。”
“不用了。”江瞳蹲下,缓缓卷起他的裤腿。
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爱昧,他双腿微分,江瞳跪在他双腿之间,伸手轻轻按压他萎缩的肌肉,从脚腕开始,一点一点往大腿根儿去。
安澜向来洁身自好,从出生就有身体残疾的他,很忌讳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除了跟随多年的女仆和随从,他绝不会让陌生女人看到他的身体,他的朋友们戏称他为柳下惠。
可是,此时的柳下惠,也不可避免地有了某种反应。
他的脸微微有些红,双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垂下,遮挡住令人羞涩的画面。
女仆不屑地撇了撇嘴,还说什么自己有两根硬骨头,装什么清高,不还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诱惑大少爷吗?哼,大少爷最恨别人碰触他的腿,我倒要看看,待会儿说不出病因,你要拿什么来圆谎。
江瞳的手停在安澜的大腿根处,将鸿蒙紫气输入他的腿中,进入腿部经脉,顺着经脉游走,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些黑色的气团,像凝胶一般将他的经脉堵塞。
她用鸿蒙紫气融入黑气之中,一正一邪两种力量撞在一起,黑气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消融了一部分,但很快黑气就开始反扑,顺着鸿蒙紫气一路蔓延上来,差点钻进江瞳的体内。
“啊!”剧烈的疼痛令安澜痛呼出声,江瞳迅速收回内力,暗暗吃惊,好霸道的毒药。
“大少爷,您没事吧?”女仆吓了一跳,匆忙上来搀扶,“需不需要叫医生?”
“不用。”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安澜却因为这倏忽而过的疼痛感而差点热泪盈眶。
刚刚江瞳将鸿蒙紫气输入安澜的体内之时,安澜就已经感觉到了,但她没有敌意,他便没有阻止,令他惊讶的是,当那些紫色的雾气进入体内后,她竟然感觉很舒服。
没错,双腿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
自从出生以来,他的双腿就没有任何知觉,他几乎要以为那是幻觉了。直到突如其来的疼痛,他才知道,原来那种感觉竟然是真的,而面前这位不足十六岁的少女,或许真的能够治疗他的顽疾。
“江女士。”安澜开口,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我的腿……真的是中毒吗?”
“是的。”江瞳严肃地说,“是一种名叫‘青雪’的毒。你还在母亲胎中之时便中了这种毒,它一直停留在你的体内,堵塞你的经脉,侵蚀你的肌体,如果不尽快解毒,恐怕……”
“恐怕会怎样?”安澜追问。
江瞳遗憾地道:“恐怕会时日不多。”
安澜的脸色微白,但在女仆看来,江瞳不过是危言耸听,意图引起安澜的注意罢了,她开口道:“大少爷,您的病连国医都看过,根本没有在您的体内发现毒素,您看是不是叫您的随行医生来问问?”
“不用了。”安澜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江楠,“我相信江姑娘。江姑娘,你有没有办法解除我体内的青雪毒?”
江瞳沉吟,她的鸿蒙紫气能够化解那团黑气,但黑气攻击性强,容易反扑,如果能够将它禁锢起来,慢慢消融,应该能够解毒。
“我可以试试。”江瞳郑重地说,“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还有,我有两个条件。”
女仆眼中有了一抹怒意,还想说什么,安澜道:“艾丽,你出去吧。”
艾丽一愣,咬了咬下唇,不满地瞪了江瞳一眼,恭敬地退出了门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安澜尽力保持着平静和风度,温和地说:“江姑娘,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第一,我的治疗过程必须严格保密;第二,你必须完全信任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质疑。”江瞳说,“如果你同意,晚上就可以开始治疗。”
安澜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美丽清澈,他不是没有怀疑的。光耀星是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出了这么个美女不稀奇,但这个美女还身怀绝技,那就着实让人纳闷了。
何况他派人仔细调查过江瞳的资料,不过父母双亡一孤女,带着弟弟艰难度日,大半个月前,她还是个体术二级,精神力三级的废柴,短短时间内,这一身本领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如果不是之前双腿有了知觉,他一定不会同意,二十多年来,无论用了什么办法,都无法有任何感觉的双腿,竟然真的有了知觉。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这位美丽的少女要害他,他也赌了。
何况,他还有选择吗?不赌,也是个死。
“好。”安澜道,“你的一切条件我都答应。我安家嫡长子在这里郑重许诺,如果你能够治好我的双腿,我安家便欠你一条命。”
江瞳嘴角微微上勾:“你的承诺,我收下了。”
她告诉他还有些东西要准备,便回了房,安澜坐在轮椅上,星舰已经跳出了虫洞,他望着窗外美得如梦似幻的景色,第一次尝到了焦灼的滋味。
当钟声敲响了晚上九点,房门打开,江瞳神清气爽地走进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
“可以开始了。”
“等等!”
江瞳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你凭什么给大少爷治病?你是医生吗?联邦发的行医资格证有没有?几级医生?什么都不是,一个大学都没读过的小姑娘,就想给人治病?”
“方医生!”安澜不满地打断他,“这次治疗是我同意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方医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少爷,你别被人骗了,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骗子,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啊,她肯定连医书都没看过一本。”
这倒是说对了,江瞳的确没看过医书。
她没有和方医生争论,缺乏专业知识,争是争不赢的。她转过头看向安澜,他是病人,只有他有权利决定谁来治疗。
安澜平静地挥手:“方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说罢,立刻便有两个扈从走进来,一边一个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房门重新合上,他给了江瞳一个安心的笑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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