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警觉的瞥了一眼楼梯方向,见姜老头还没下来,不由压低了声音说道:“实不相瞒,老大,我确实想为你找一件兵器不假,只不过我没打算付钱。”
“你打算硬抢?”林云冷冷的问道。
“干嘛用‘抢’这么难听,我只是借用一下,等你对付完余天之后,我再还回来就是了,大不了给这个老头子训斥一顿。”余元厚着脸皮说道,也不怕余家的颜面,被他这位余家少爷丢尽了……
“那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反正那个老头子又不是你的对手。”林云嗤之以鼻道,同时为余家感到一丝淡淡的悲哀。
“老大,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狡猾的狠,把所有的宝贝都藏在顶层小阁楼里,那间小阁楼又是高人帮他设计建造的,我根本就进不去,所以只能请你帮忙,让他主动把东西都拿出来了。”余元恳求似的合起双手,朝林云拜了拜,意思是让他好人做到底。
林云明知道余元试图利用自己,本想拒绝,可就在这个时候,姜老头从楼上下来了。
“小兄弟,听你的朋友说,你们想要一件兵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你看这个行不行?”
伴随着说话声,只见姜老头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八仙桌前,将其重重放在了桌面上。
听声音,布包里不止一件兵器,但若是珍贵之物,又岂会这样相互叠放,胡乱包在一起……
刚才段老头话到一半,就信誓旦旦的离去,本以为会拿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没想到尽是一些“散装零称”的破铜烂铁,这让林云不免有些扫兴。
姜老头用这种打发叫花子的东西,来敷衍两人,林云心中一时郁闷,于是他没有马上拒绝余元,而是看看这个奸商下一步想干什么。
随着姜老头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了六七八形态各异的长剑,每一把都用布条缠裹,包装虽然不怎么样,但看得出都是锋利无比的好剑。
姜老头不懂武学,随手拿起一把黄铜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把剑是我十年前,从内地一处皇陵中得来的,当时花了我好几十万,可惜没有剑鞘,不过也算是一件无坚不摧的兵刃!”
“无坚不摧?”林云面露冷笑,清冷的问道,“可以砍断金属吗?”
“可以,当然没问题,绝对削铁如泥!”姜老头拍着胸脯说道。
“那不如让我们来试一下吧?”林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记忆金属,随意放在了八仙桌上。
姜老头茫然看了一眼记忆金属,狐疑的问道:“就在这里试?”
看得出,姜老头不是担心自己的剑不够锋利,而是心疼他那张瘸了腿的八仙桌,相比起他刚才砸碎赝品的魄力,在某些方面他是吝啬至极的。
“是啊,如果你能斩断这块金属,这把剑我就买了,包括你这张桌子也一起买了。”林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谈谈价格?”姜老头搓着手掌,露出其奸商的本质。
“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林云爽快的答道。
“好,老头子我也不多要,这把剑十个金武币,桌子就当免费赠送了!”姜老头伸出双手十指,在空中交叉成一个十字,斩钉截铁的说道。
余元在旁边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这老头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一把没有剑鞘的破剑,就要十个金武币,这摆明了是在敲诈,好在自己也没打算付钱,就随便他开价吧……
林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简单回了一句:“一言为定。”
两人各怀心思,彼此心中有数,就坐等姜老头试剑了。
双方谈好价格,姜老头兴冲冲的解开了黄铜剑表面的布条,找来一块绒布擦拭了几下,暗黄色的剑身瞬间变得亮可照人,通体上下透出一股锋锐的寒意。
“果真是一把好剑。”余元忍不住低语道,身为余家公子,他也是见过不少神兵利器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把黄铜剑非比寻常。
听到余元夸赞,姜老头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双手持剑,将剑刃抵在记忆金属上面,随即高高举起,奋力向下斩来。
就听见一声金属碰撞的厉响,在房间里回荡起来,再看姜老头,竟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退了好几步,脚下一阵踉跄,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紧接着,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到那块小小的记忆金属上,令人张口结舌的是,在被黄铜剑劈斩过后,金属非但没有断裂,表面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时,就听见姜老头咧开嘴哇哇大叫起来,犹如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着实一副痛心疾首的表现。
起初林云和余元还以为,刚才那一剑震伤了姜老头的手掌,细看过后才知道,原来是那把黄铜剑的剑刃上,被硬生生砍出了一个缺口,刚好是其与记忆金属碰触的地方……
一把几十万买来的古董铜剑,竟然在顷刻间变成残器,只是任何一个古董收藏家,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姜老头抚摸着缺口处干嚎了半天,就差老泪纵横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望向林云的眼神里,不禁散发出一丝怨恨。
林云对此视而不见,反倒是装出可惜的模样,惺惺作态道:“啊呀,老前辈,看来这把剑我是买不了了。”
姜老头恼羞成怒的扔掉黄铜剑,从布包里又拿起一把长剑,愤然说道:“老头子我今天偏不信邪,再来!”
林云故作惊讶道:“老前辈,你可要三思啊,如果这次再不成功,你就要损失两把剑了。”
“这是老头子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瞎操心!”姜老头说完,再次举剑来到八仙桌前。
其实姜老头心里,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刚才虽然损失了一把黄铜剑,但是一把几十万的剑,和十个金武币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
毕竟金武币的价值,不在于它能换多少钱,而是在于它的稀少,拥有金武币,并且将它们永久的收藏起来,才是每个古董商人正确的选择。
姜老头想到这里,再次挥剑砍下,这是一把银色的细窄长剑,外形没有黄铜剑粗犷,但是锋利程度尤为过之,砍在记忆金属上火星四射,迸发出刺耳的震荡。
然而这把细窄长剑的命运,要比黄铜剑更加悲催,在与记忆金属碰撞的一刹那,赫然断成了两截。
姜老头只觉得手中一轻,整个身体向前栽倒,一头撞在八仙桌的桌角上,额头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疼得他“哎呦”乱叫。
林云和余元赶忙上前搀扶,这老头子已经七八十岁了,要是摔出一个好歹来,这份责任可不是他们两人承担得起的。
所幸姜老头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尽管形象狼狈,但还没有大碍,摸着脑袋上的肿包,嘴里骂骂咧咧的抱怨起来。
“这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毁了老头子我两把好剑,我偏不信这个邪,再来,再来!”
余元试图上前阻止姜老头,已然是来不及了,眼看老头子再次抽出一把长剑,不由分说的砍向记忆金属。
这是一把剑刃宽厚的重剑,与记忆金属碰撞后,并没有明显的劣势,只是把姜老头震得虎口发麻,手臂无力而已。
姜老头一看这回有戏,不顾余元的劝说,又一次高举起重剑,使尽全身的力气,倾力朝记忆金属砍去。
这一次,客厅里回荡起比之前更加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只见姜老头脸色发白,双臂微微颤抖,“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鬓角两旁汗滴密布,显然是被震得不轻。
不等林云和余元上前搀扶,姜老头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跑到八仙桌前,目不转睛的望向那块记忆金属……
看过一眼后,姜老头无力的瘫坐在地,口中喘着粗气,手里的重剑随意一扔,表情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记忆金属依然完好无损,即使连遭数剑,也没有留下印痕,这哪里是一块金属,分明就是一张催命符……
此时,余元也不知所措起来,小步挪到林云身边,窃窃私语道:“老大,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快把这位老爷子给气死了。”
林云悠然一笑,从容不迫的说道:“他不会死的,他要是死了,那点宝贝就全归别人了。”
果不其然,正如林云所说,姜老头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后,又一次站起身来,瞋目扼腕盯着林云看了好久,终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们等着,老头子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姜老头也不管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古董长剑,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就往楼上跑去。
一个七八十的老头,竟然还能健步如飞,这让余元惊诧不已,看来林云说的没错,从身体健康状况来看,这个老头应该还能活很久……
这次姜老头的速度,明显要比前两次快得多,不过片刻,就回到了林云和余元的面前,怀里还多了一件用红布包裹的宽大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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