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从高空急坠直下。
这悬崖虽然不算太高,也离下方有百十丈距离,就算大宗师步沧海之流,依旧不能御空飞行,也不敢随便就跃下。
秦石运起仅余不多的真气,双脚凌空连点,每次点出,脚下出现细小的旋风。
旋风一出现就被庞大的冲力压碎,但他脚下旋风随聚随散,虽然无法阻止下坠,但却在不断抵消冲力,让他身体下坠变缓。
秦石手中流云剑探出,体内仅余不多的真气全数运到了流云剑上,竭尽全力,一剑插入面前的石壁。
乱石纷飞,流云剑切开山石,又往下坠了七八丈,终于停了下来。
秦石就这样抓住流云剑,挂在山壁上,只觉得抓住流云剑的右手又酸又胀,体内真气几乎消耗殆尽。
他抬头看了看上下,自己就在悬崖正中偏上一点的位置。
秦石松了口气,他并未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势,至于真气消耗极大,对于普通武者而言,是个严重问题,但对于他这种已经到了‘洗髓期’,能初步感应天地灵气的修士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是之前情势太过紧急,一直没有回气余地。
他正要开始回复真气,异变又生。
他手中流云剑忽然抖动一下,隐隐发出阵阵清鸣。
秦石眉头一皱,脚下找了一块略略突出的石块站住,从石壁中拔出流云剑。
流云剑在他手中依然抖动,越来越急,剑尖向着山壁上某处,似乎要挣脱往那处而去。
秦石看向石壁,就见到流云剑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下坠时,被流云剑切开的石壁,上面一道缝隙非常明显,隐约好像有一道极其细微的锋锐之气从那山壁缝隙中透出。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默运玄功,身周的天地灵气立刻如同飞鸟投林,向他汇集,体内的真气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短短十数息时间,已经恢复一半。
秦石毫不犹豫,往悬崖顶上而去,陈明应还在那里。
他恢复了一半的真气,攀上悬崖如履平地,不一会便已经站在原先所立的地方。
他原先跃下之处,遍地血红,地上有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洞,深的有三尺,浅的也有数寸,正是被吴涟自爆击出。
秦石身形不停,御风向前,重新回到一开始遇见红颜白发的地方。
那座主墓之前,空地上只有一个红衣女子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一滩羽毛覆盖的血肉,哪里有陈明应的影子?
秦石走上去,先是看了看那只已经变成烂肉的鸟尸,接着才看向趴在一边的花魅离。
这个先天武道宗师此刻肢体略微扭曲,根本已经没有一点之前魔焰滔天的气势。
秦石一眼看出,她致命伤势,便是被人以真气贯脑而入,将她脑内搅成一团浆糊,连带泥丸宫全数毁去。
击杀花魅离的人竟然是从她身后出手,而花魅离基本没有反抗的痕迹,这人到底是谁?
秦石心中也有些骇然,自问就算刚才在生死之间领悟出了四剑归一,但要这么轻易,用这种方式击杀花魅离,还无法做到。
秦石不信陈明应是什么隐瞒修为的绝世高人,陈明应现在消失,只可能是被那个神秘高手掳走。
此人击杀花魅离,又掳走陈明应,到底想干什么?
秦石目光再次转向那只鸟尸,红颜白发和那晚的九子鬼母,目标显然都不是陈明应,似乎都是冲自己来的。
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之中,出现的人物一个强过一个,这些人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艹控一切。
他觉得迷雾重重,便不再多想,既然陈明应已经被掳走,那也无法可想,但那悬崖上石缝中的古怪,还是要去看上一看。
数息之后,秦石已经重新到了那石缝之前,就这短短一会,那锋锐之气已经变强很多,流云剑颤抖得更加厉害,似乎极为畏惧。
秦石想了一会,往旁边退开十数丈,手中出现一张‘天雷镇邪符’,火光一闪,指向那处缝隙。
一道霹雳闪过,一个银色雷球凭空出现,轰向石壁。
石壁破碎,雷光闪耀间,依稀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那银色雷球仅仅击碎一层石壁,并未损耗,往洞口中冲入。
秦石在那洞口露出的一刹那,脸色大变,收起流云剑,竭尽全力往后倒退。
一道碗口大的光芒,携带着破碎一切的无上气势,从那洞口直冲而出。
‘天雷镇邪符’化出的雷球,被这光芒一冲,无声无息化作乌有,连带周围的道道电蛇也消失不见。
那光芒湮灭了雷球,直冲出悬崖,远远延伸出去,在虚空中化作巨大的剑形,斩在对面一座山上。
那山轰地一声,灰雾升腾,凭空矮了一截,山头硬生生被削去一层。
巨剑闪了一闪,消失不见。
秦石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如果他刚才站在石缝前贸然出手,此刻必定尸骨全无。
这还是凡人之力么?
什么大宗师步沧海、神秘高手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渺小。
他小心翼翼,再次祭出一张‘天雷镇邪符’,指向那洞口。
银色雷球出现,直钻入洞。
这一次,再没有剑光冲出,轰隆一阵闷响,便沉寂下来,洞口被炸开数倍大。
秦石再次取出流云剑,此刻,这剑一如往常,在没有之前的剧烈颤动。
他身形一动,到了那石洞之前,一手中托了一颗夜明珠,一手持着流云剑往里面走去。
流云剑此刻不是用来护身的,刚才那道剑光威势,十个秦石也要被一下击杀,此剑既然可以感应那道剑光,便可用来预防是否还有类似的剑光存在。
秦石心神凝聚,只要流云剑一有颤动,立刻就退走。
剑光没有再出现,秦石往里面走了数丈,眼前忽然开阔。
此地山腹中竟然有一个不大的空间存在。
一股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与崖顶阴气汇集之地感觉截然不同,似乎忽然从冬曰走入了阳春三月。
秦石浑身暖洋洋,舒适之感遍布全身。
这个空间地上,许多一尺高下的石条凸出地面,汇成一个小小的石林,洞顶有许多钟乳石垂下。
不过之前的银色雷球穿入,破碎了一些石条、钟乳,在对面石壁上轰出一个四尺方圆的大洞,非常显眼。
在这空间正中,地面有一个五尺高下的石台伫立在遍地的石林中,非常显眼,石台顶上同样垂下一根五尺粗细的巨大钟乳石,石台与钟乳石之间有半丈间隙。
秦石皱着眉头,这地方很像道藏中记载的‘颠倒乾坤脉’,乃是玄阴之地,,秉天地之气,自然孕育出一点真阳,但却阴在上,阳在下,与一般阳上阴下截然相反,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先天宝地。
这个小洞之所以温暖入春,就是阴阳在这里交汇造成的。
那石台便是此地阳脉最强的地方,而上面那根巨大钟乳石,就是阴脉最盛之处。
秦石看这洞中的情况,这‘颠倒乾坤脉’算不上太好,但也至少要孕育十万年以上,才能形成,其中蕴含的灵气应该难以想象才对,怎么这个洞里灵气稀薄,还不如步沧海的神玉宫。
他带着疑惑,走到那石台前面,石台之上,正中间一个剑形凹槽赫然入目。
这剑形凹槽只有三寸许长,中间空无一物,却有道道极细微的金光流转,绚丽夺目。
凹槽旁边的石台上,有几行小字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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