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年在面对着不知实力深浅的小梅,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一直都处在一个并不是最佳的状态之下。
然而,对于小梅这一干人等的来历张仲年却是很清楚的,毕竟他们“仙鹤庄”曾经就接待过她们的最高主子。尤其是,自从他在二十年前得知了“香云宫”的人对江天明展开追杀时,他就对那些女人有一种恨之入骨感觉。
若不是张仲年此刻的状态不好,他肯定是要杀出去了。要知道,就是她们把他的少主人逼上了绝路,连家都不能回,此刻何止不共戴天。
张仲年就这样子一直在等,等待着小梅的离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月已经西沉,天色很暗,估计这就是黎明前的那一刻的黑暗吧。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林中跳出一个黑衣人,只见他来到小梅面前便单膝跪地,拱手道:“少主,一切已经开始行动了。”
小梅听到来人这样说,便也睁开了眼睛,说道:“嗯,很好,务必要确保一切周全。”她知道她的母亲就要去完成她多年来的一个心愿了,这是她最想看到的,也是她最希望能够了解真相的一件事。
所以,不管她现在有多么重要的任务在身,她也必须参与到她母亲的行动中。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够了解事情的真相的关键,否则,她将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
“是,少主。”那名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
“去吧,我会尽快与你们汇合。”小梅对他一挥说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依旧拱手行礼道别,刚一起身就隐身而去了。
而小梅在那里沉思了片刻,也匆匆的向林外离开了。直到这时,张仲年才敢从暗处出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才离开。
可是,当他走出树林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于是他就急步地向“天香楼”赶去,却没想到刚好就与江子阳错开了。
墨鸦看到满身风尘仆仆的张仲年时,也不禁吃了一惊。虽然说张仲年已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可是毕竟从墨鸦认识他以来,却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不修边幅,而且身上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其实张仲年也知道,他躲在那个山洞里的时候就有这种难闻的气味,估计是那时就粘在身上带了出来。
“张老伯这是怎么了?”墨鸦见张仲年一脸的疲惫不堪,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小少爷呢?”张仲年见江子阳竟然不在。他心里就已经急了起来。毕竟“天魔教”的人已经找上他了,而且就连罗贯荣都已经出事,如果江子阳此刻外出再遇上他们的话,那他可就麻烦了。
墨鸦见他的神色紧张,就赶忙答道:“我们打算走了,他此刻去和你道别了。”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果然,张仲年的一番话就让他也感觉到事情的危险性。
“快去把他找回来,‘天魔教’已经行动了。”张仲年一阵催促着墨鸦去把江子阳找回来。而且也不禁埋怨了一番说道:“你们怎么不与他一起?以他的实力,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根本就无法摆脱。”
“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墨鸦说完就直往店外走去。
而香灵和白凤见张仲年又脏又累的,于是就让小二哥给他弄点吃的和穿的来。
直到这时。张仲年才注意到一直没出声的萧宇,他就那样颓然地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这里的人和事都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你是?”张仲年记得与江子阳在一起的。就只有墨白二人和三个姑娘,可如今,不见了两位姑娘却多了一位不认识的男子。
萧宇见张仲年是位长者。同时也江子阳的朋友,所以出于礼貌,他还是向他点了个头,并且说道:“在下萧宇,与子阳是好友。未教老伯你的大名?”他看着就这样张仲年,虽然不敢说有熟悉的感觉,可他还是觉得有点印象。
“萧宇?”张仲年一听这个名字,再加上江子阳对他提起过,有关那场大火中的幸存者,他不禁就想到了他就是那个多年前的少年。
“你……认识我?”萧宇见他竟然露出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就更是觉得自己对他有印象,可是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与他有所交集的。
“乌托族。”张仲年已经想起来了,而且他越看他就越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萧喀斯。
“我是乌托族的,你是……”萧宇一听这三个字,不由得站了起来,他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他的身份来,“和我父亲有关系的人吗?”
要知道,萧宇因为要出来寻找那两个杀亲的仇人,而拜别了师门“虚灵观”,之后他就孤伶伶的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听到有人竟然能够说出他的身份来,这无形中就让他有了一种亲人相逢的感觉。
萧宇心里的那份激动,也许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体会得了。哪怕是,殷雪儿当时与柳松龄夫妇相认时,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激动,毕竟她一直都有一个她认为对她极好的姥姥在身边。
而萧宇呢,他除了那位严厉无比的师父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他感觉到有一点点亲和的人了。没有知道,他这个外族人在一个修道的观院里会受到什么样的白眼,没有师兄弟会与他一道练武吃饭,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我是‘仙鹤庄’的管家张伯伯呀,你不记得了?”张仲年清楚的记得,当时江鹤峰带着萧喀斯的族人们和他的家人来到庄里的时候,萧宇就是用那一种对所有事物都是那么无比惊奇的目光来看待。
当时张仲年看到他那个样子,真的从心里觉得萧喀斯真的不应该,让一个孩子跟着他受那样的苦。要知道,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家,而不是到处流浪的漂泊。
“张伯伯?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也会……”萧宇听他这样一说。倒真的想起来了,不由得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真的太好了,我以为真的没有一个人能从那场大火中幸存。”此刻在他的眼中已经装满了泪光,无不是表达了他对亲人的渴望。
“是我,是我。”张仲年竟也禁不住泛起了老泪,他颤抖着后抓住了萧宇结实的肩膀,“当年的小族长都长成大人了。唉!”他到了此刻不禁长叹道:“你是远方的客人,却因我家庄主而遭遇了灭族之灾,我们觉得惭愧至极啊……”
“张伯伯。不要说这样的话。”萧宇当初也曾因为这件事而懊恼了许久,要是父亲并没有接受江盟主的邀请,他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但是,萧宇更加悔悟的是,如果他并没有与罗贯荣发生那一场摩擦的话,他们也就不会与江盟主有所交集了。然而,一切都不是按人们悔恨的意愿来发展,它总是在一切都发生之后才会出现,也许这就是每个都不能活得称心如意的原因吧。
张仲年到了此刻。竟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表达出他这时的心情的,他除了一阵阵无比激动的欢愉之外,几乎找不到更好的表情来了。
“能活下来就是好的,只要能活着就一定能报仇。”张仲年稍稍的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沉重地说:“我不相信她能够逃得过天网恢恢。”他此刻恨不得马上去找梅寒香算帐,好让庄主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而萧宇这时,也平稳了许多,说道:“如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我们只要找到她一切就好办了。即便合我们几个人的力量都无法敌得过她,我相信世上终将会有人,能够用她的血来祭奠所有的亡灵。”
张仲年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情绪又再一次高涨起来,“不错,我们一定要用梅寒香的血来祭奠‘仙鹤庄’上下所有的死难者。”他自从知道了这个真相以来,虽然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已经恨不得马上把她找出来,然后亲手为老庄主报仇雪恨。
他们还在说着的时候,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
张仲年和萧宇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柳松龄站在门口处,他手里拿着一些要交给江子阳的防身用品,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清楚了屋里的人时,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是那么呆呆地看着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
“你……你是……柳家少爷。”张仲年这时也认出了柳松龄,一时激动竟然有点哽咽起来。
柳松龄一直都以为,在那一场大火当中,除了那个凶手就再也没有活口了。却没想到,竟让他看到了不止一个的人幸存下来。
“张叔?!”柳松龄半晌才挤出这两个字,他与江天明好友多年,虽然少与他的那些师兄弟打交道,可是他每次拜访都是由张仲年接待着的,所以他对这位长辈倒是熟络得很。
张仲年早已从江子阳的口中得知,他就是得到的柳松龄的抚养才能长大成人,而且还处处为他着想,此等做法堪比亲生父母的养育了。
“天明少爷能有你这样的故交好友,真是他的福气啊……”张仲年想到此处,心里不禁翻涌起一阵阵的酸楚,两行浊泪也随着脸颊而流淌下来,“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着老江家的,已经为老江家留下了小少爷这根独苗了。”
“张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柳松龄也被他的这种激动的情绪感染了不少,“而且,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无奈我一直都找不到天明的下落,这让我深感内疚。”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张仲年不禁深有感叹地说道:“天明少爷能有你这样的知己,他也应该感到安慰了。奈何我却未能为老庄主出过一分力,直到现在还在虚度年华。”他始终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躲藏和隐瞒身份是在逃避现实,这让他深感不安。
柳松龄知道不管他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对这件事的负疚感,也许这就是一个真正超越一切的朋友的表现吧。然而,这样的朋友已经然不再是朋友了吧,这样的朋友才应该是真正的兄弟,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对于萧宇,柳松龄虽然是因为他的寻仇才有所认识,可他还是很同情他的遭遇的,毕竟他和他的族人们都不应该被卷进这场灾难中的。然而,一切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发生了,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一切。
人生的旅程本来就是一场充满了辛酸的体验之旅,这要靠我们自己从那些辛酸里寻找到为数不多的甜蜜,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我们才会觉得这一趟不会白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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