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吐血的?"我一听,就知道大头佛果然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胡家老太爷当时一个字都不肯说,最后郁郁而终,老井下头那女人也被丑脸人打死,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从此再也没有找到答案的机会,没想到大头佛一出现,事儿就有了眉目。
"你知道,你娘是什么人么?"大头佛问道。
"是圣域人。"我随口答了一句,大头佛说的圣域,我根本不清楚,但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能顺着他的话去说。
"废话,老子不知道她是圣域人?你这小子真是笨的可以。"大头佛道:"告诉你吧,你娘叫茶花,是你老祖奶奶嫡亲的玄孙女。"
我一听就犯晕,这他娘的是什么辈分?完全乱套了。
"你们胡家是怎么发迹的?原本就是黄河滩一个出苦力的贱命人,只不过机缘巧合,走了狗屎运。"
大头佛一说,我就渐渐明白。他说的老祖奶奶,就是胡家发迹前的先祖在破败的仙人观里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儿。大头佛这些人想要灭掉河凫子七门,三十六旁门是他们找出的帮手,胡家,则是有意培养的傀儡,胡家能做三十六旁门的头把,不是没有原因。
"你老祖奶奶帮着胡家站稳脚跟之后就走了,以后再没回过胡家,胡家人都以为她死了,但是你老祖奶奶这一系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事情完全就明了了,黄沙场胡家的子孙后代,都有尾巴,完全是因为那个老祖奶奶的原因,她身上带着尾巴,生出来的子孙就遗传了这条尾巴。除了一甲子一出的血眼,所有的胡家子孙都不可能例外,就因为他们带着西边儿那些人的血统,才能统领三十六旁门。
胡家的老祖奶奶悄然离开之后,又在别的地方生下了别的后裔,老井下头的那个女人,是她嫡亲的后代,这样算起来,那女人还是胡家人的长辈。
"你爹不听茶花的话,不肯重出江湖,茶花被锁着,没有别的办法,老子一猜就知道了,她肯定是拿着这件事去胁迫你爹哩。"大头佛道:"知道你爹为什么会吐血,最后郁郁而亡了么?"
我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老井下头那女人是胡家老祖奶奶的嫡亲玄孙女,胡家老太爷又纳她为妾,百般的宠爱,那是什么?luanlun!黄河滩偏远,一直到这时候,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更不要说旧社会,luanlun伤风败俗,那些大户人家把脸面名声看的比命都重,这样的丑事一旦传扬出去,整个胡家上上下下都会被闲言碎语压的抬不起头。胡家老太爷知道了这些,他不敢说出去,连自家人也不能讲,只能闷在自己心里。
"色字头上一把刀,看老子,除了吃肉,什么都不爱,你爹倒霉,摊上茶花,小子,其实你该跟你娘叫一声老奶奶的。"大头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咧着大嘴笑个不停,笑的我心里发毛,那种别扭越来越重。大头佛笑了一阵,道:"小子,带老子出去,多少年了,今天要打打牙祭,你是茶花的儿子,又是她玄孙子,老子怎么想,也得给茶花个面子,打过牙祭,带老子去胡家,把你娘弄出来。"
"别去了。"我摇摇头,道:"她也死了,给了我命图之后不久就死了。"
"死了?"大头佛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是了是了,要是不死,怎么会把命图给你,小子,算你走运,有了这张命图,好歹算是半个圣域人,老子不杀你,走吧。"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被迫带着大头佛朝外面走。虽然现在身不由己,但是也能找机会问一些事情,走出山洞,我没敢带着他朝原来的路走,害怕再遇见排教人,会戳穿自己身份,所以拐到相反的路上。
"我想问问,老祖奶奶,还有我娘身上,为什么都有条尾巴?"
"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大头佛又皱起眉头,道:"茶花是怎么弄的,命图都给你了,这些事情不告诉你?"
"没有,可能跟我爹说过,我爹没有告诉我。"
"那条尾巴,是圣迹。"大头佛道:"圣域人身上,都有圣迹,你娘的尾巴,老子的七根手指,都是圣迹。七指神力,妖尾驻颜,没有圣迹,算的上是圣域人?"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但心里有些不屑,七根手指,一条尾巴,说白了就和兔唇六指一样,遗传性的变异,却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圣迹。不过跟大头佛交谈间,一直说到什么圣域,这让我感觉,西边儿来的人,其实都是从那个什么圣域里过来的。
那是什么地方?
"圣域人没了圣迹,那就活不长了,你娘有根尾巴,老子有七根手指。"大头佛说着,突然就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道:"小子,老子跟你说了那么多,一时就疏忽了,你要是茶花的儿子,身上不会没有圣迹的吧?老子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尾巴?"
我还没有说话,大头佛突然就翻脸了,抬手把我揪了起来。我心里一慌,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大头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把我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好小子!果然是懵佛爷的!你的尾巴在哪儿!"大头佛看到我身后空空荡荡,没有尾巴的影子,当时就急眼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但是他眼睛一瞥,好像是注意到了尾巴骨上的那块老疤:"嗯?怎么回事?你的尾巴,让人割了!?"
"我爹说,有尾巴不好看,我小时候就割了。"我一边挣扎一边回话,心里却猛然一沉,尽管我自己推测过很多次,但是大头佛一句话,顿时就让那种猜测变成了事实。
我的身上,的确长着一条尾巴,真的是被人割了!
"妈的!你爹的心可真宽,你娘也没有拦着他?"大头佛松了口气,把我放下来,道:"小子,没了圣迹,你活不久的,没人能帮你,他娘的,你爹真蠢!你娘也蠢!"
我一把手提起裤子,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手指都在发颤,问他道:"没了尾巴,我还能活多久?"
"要是从小就被割了尾巴,你至多活到二十多岁,三十就是一大关。"大头佛举起自己的手掌,道:"要是老子这样的,割了多余两根手指,还能再熬二十年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然就是一震,因为跟着想起了苟半仙还有老苟先后两次给我的卜卦。我的大半截命格被人抹掉了,转到了别人身上,二十岁之后的命数和气运,连老苟也算不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我觉得一阵悲,又一阵凉,是谁割了我身上的尾巴?是爹?是爷爷?或者其他人?难道从他们割掉我尾巴的时候,就知道我活不长?甚至,我就是个没用的人?注定没有以后?
不会!不会!我越想越觉得悲伤,有一种被所有人都厌恶和抛弃的感觉,我拼命的自己说服自己,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爹,但是至少爷爷是疼我的,他在河滩上跟三十六旁门的人死战不退,完全是因为听到我的死讯而暴怒。
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迷糊,前面的路突然像是陷入了一团漆黑中,再也看不见一点点光明。
"小子,你在想什么?"大头佛看到我背后的老疤,疑惑就打消了,一边走一边道:"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跟老子说说,老子让那些旁门的人害的不轻,这次出去,不讨回这笔债,绝对没完!"
我心不在焉,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把外面的事跟大头佛讲了讲,包括三十六旁门重新聚集的事情,这些很多人都知道,也没必要隐瞒。
"旁门重聚了?头把是谁?是圣域的人?还是别的人?"大头佛问道。
"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三十六旁门的头把。"我想了想,就想到爷爷和旁门的人为一口石头棺材在河滩血战的时候,那顶静静停在远处的阴阳轿。
"三十六旁门,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圣域的人做头把,他们还打算去翻天哩。"
我跟大头佛说着话,心里很想打听一下,圣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唯恐说错了话,又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只能按捺下来,找机会再说。
"在山洞里的时候,你和那条老狗都说,当年的禹王,死了十次,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禹王!他就是个治水的泥腿子,配得上称王?"大头佛在山洞为了保命,什么话都说,但是一得自由,态度就不一样了,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些闲话不说了,带着老子出去,先要把旁门闹的鸡飞狗跳!"
我们两个走出了这片山地,汛期差不多过去了,离村的人渐渐回到村里,河滩人烟时常可见,大头佛像一头饿狼,一看到人影儿,眼睛就冒绿光。走了约莫有十多里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只有几丈方圆的水泡子玩耍,大头佛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揪起一个,扭头就走。
"你想干什么?"我赶紧去拦,那孩子至多四五岁的样子,活泼可爱,但是被大头佛捏在手里,哭闹了两声,身子就渐渐不动了。
"老子多少年没开荤,今天出来了,还不好好吃一顿,你小子不要急,也有你的份儿。"大头佛阴森森一笑,抱着那孩子就走,一口气奔出一两里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那孩子已经没气了,被活生生的捏死。
大头佛神力惊人,一抬手,把孩子顺腿撕成两半,鲜血内脏流了一地,他丢给我一小半,拿着手里另一半,张嘴就啃,一边吃一边道:"你小子不要装正经,当年茶花见了人肉就走不动,还愣什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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