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哥,人家另外有客人,要不我们走吧,”鲁茜茜把齐然扯了一下,有陈发财这种恶客搅局,这顿饭肯定吃得浑身不自在,再说她还有点怕这村霸。.
鲁俊浩也不停点头,换以前他早就做主跟宋家告辞了,可现在他这个当表哥的倒是很自觉,随便什么都听齐然的。
宋剪梅眉心紧锁,冲着齐然张了张嘴唇,要说什么却又没说。
“哎哎,饭都做好了为什么不吃?天这么冷,肚子又饿,出去喝风啊?”齐然把鲁茜茜蘑菇头揉了两下,眼角余光瞥见宋剪梅悄悄舒了口气,肚子里暗笑她明明想我们留下来,偏又要强不开口,还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陈发财掀开门帘又走了出来,王秀云端了饭菜去伺候宋仁义,这家伙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主位,还朝宋剪梅招招手:“小梅过来坐,这都半年没见了,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话说小时候哥还抱过你呢。”
宋剪梅撇撇嘴不理会他。
齐然招呼鲁俊浩坐在陈发财左右两边,让鲁茜茜陪宋剪梅坐对面,不跟他挨着。
三兄妹坐马车上山时,就听宋老耿说过陈发财这家伙不是个东西,这些年没少祸害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尤其是那些丈夫到沿海打工,留在家乡照顾老人小孩的女人。
当时因为有鲁茜茜这小姑娘在旁边,宋老耿还没把话说得太露骨,就已经很不堪了。这会儿再看陈发财那双滴溜溜乱转的色眼,齐然知道他肯定在打宋剪梅的主意。
做梦吧!
陈发财把齐然横了一眼,冷笑着瘪了瘪嘴,城里来的毛孩子,乳臭未干,根本不入他的眼。
“我说这位小兄弟,刚才多谢你帮我推车……”陈发财假笑着想套齐然的话。
齐然不吃他这套,招呼表哥表妹:“哎哎,吃饭吃饭,打一上午雪仗,还没饿呀?别废话了,尝尝宋剪梅妈妈的手艺吧。”
“是啊,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鲁茜茜坏笑着扮了个鬼脸,拉拉旁边的宋剪梅,直接就开动了。
陈发财的假笑凝在了脸上,又没找到借口发作,憋得他难受。
齐然和他的小伙伴们确实饿了,筷子来回飞舞,饭吃完了又添。宋家的菜虽然不精致,农家菜也别有一番风味,大家吃得那叫个不亦乐乎。
陈发财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好像他成了透明人,在大家眼里和空气没什么区别。他在本村横行霸道,整个乡里都算出头露面的人物,没想到在几个中学生面前吃了瘪,气得他脸色直发青。
宋剪梅借夹菜看了齐然一下,目光和他触到的瞬间又迅速挪开,低下头吃吃的偷笑。
陈发财看得心头火起,他摸不清齐然的路数,就一边拧开酒瓶盖儿,一边冲着宋剪梅说:“小梅呀,这次你们拿到补偿款了嘛。哎呀为了你爸爸的事情,我可没少跑路没少磨嘴皮子,总算叫寰亚那边铁公鸡拔毛――怎么着,总该陪大哥喝一杯啊,宋老哥你说是吧?”
最后那句是冲着里间的宋仁义说的。
“咳咳,”宋仁义咳了两声,又沉默片刻,最后说:“小梅,你替爸爸敬陈叔叔一杯。”
宋仁义也不傻,咬着让女儿冲陈发财叫叔叔,只是口气到底还是软了下来。
这宋仁义是怎么回事,也太软蛋了吧?齐然忍不住腹诽。
这回没轮到他发话,鲁茜茜先嚷起来:“什么呀,哪儿是他帮的忙?明明是我哥组织募捐,在江市长面前和寰亚的人争辩,他们才服软给钱的!”
这事儿宋剪梅心头门儿清,刚才堆雪人的时候,鲁茜茜好奇问起,她也没藏着掖着。
陈发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别人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谁知这家伙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掀桌子。
那次齐然他们搞募捐,当着江山的面把寰亚的财务总监驳得哑口无言,考虑到即将承接双河新区的开发建设,寰亚很重视在东川的形象,不得不迅速拨付了给宋仁义的赔偿款。
陈维亚不高兴,从上到下一级级压,最后陈发财这个包工头就倒霉了,因为宋仁义是他带到工地上来的。
冤有头债有主,这会儿知道齐然就是“罪魁祸首”,陈发财当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马就撒泼掀桌子。
可惜他遇到了硬茬儿,齐然可不是个待在书斋里没见过世面的角色。
“干啥干啥!”齐然屈起手指捏个凤眼拳,一下子凿在陈发财臂弯,这是云强教他的招儿,立马叫陈发财半条胳膊麻得抬不起来。
“你个小东西,你敢……”陈发财叫得色厉内荏,脚步往门口挪。要是几年前他还算身强力壮,这两年发点小财,被夜啤酒和站街女掏空了身子,真要打就心虚了。
齐然也不多说,瞅着他冷笑。
“好你们给我等着,你们几个小崽子,今天出不了凤顶村!”陈发财跟所有反派一样先撂下句狠话,接着转身溜之大吉。
宋家沉默了片刻,鲁俊浩和鲁茜茜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里间的王秀云追出来却慢了一步,看着陈发财背影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喊出声。
“我、我说,你们也……”宋仁义话说得挺着急,突然咚的一闷声响。
原来他从炕上摔下来了。
王秀云和宋剪梅七手八脚的扶他回炕上,宋仁义脸色难看,半晌冲着齐然叹口气,让他们快点离开村子,要不就麻烦了。
齐然笑得很自然,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宋叔叔您放心,陈发财他不能一手遮天。”
也没法给宋家解释,拿出手机直接拨给刘铁卫,还没接通又摁断,想想还是先打给了平井镇的小舅。
对付区区村霸,用得着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鲁卫红正在和朋友打麻将,接电话没说两句就笑了:“找隆昌发嘛,你暑假来了趟,过后他请我吃了好几顿饭,拐弯抹角打听你……后来听说雷正福进去了,镇上书记镇长也跟着被抓,他吓得屁滚尿流,一直跟我说有啥事只管找他。”
隆昌发是平井镇的派出所长,齐然暑假时和他打过交道,后来雷正福倒台,隆昌发这种小角色没受什么牵连,但也吓得魂飞魄散。这半年来他想尽办法磨鲁卫红,就想知道他在市里的哥哥鲁卫东姐姐鲁爱华这两家究竟搭上了什么关系。
齐然挂了电话,最多三分钟电话就响了,是隆昌发打过来的:“你好你好!我平井镇派出所老隆啊……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和云山乡派出所通电话,他们不敢不买我的面子。”
云山乡和平井镇分属不同的县区管辖,但两者是邻居,平时往来很多,平井富裕而云山穷,云山这边有很多事情要仰仗平井,所以隆昌发很有自信。
这通电话打完,宋仁义王秀云两口儿看齐然的眼神儿都变了。在他们心目中,乡镇派出所长那是平时能看见的最大官儿之一,仅次于书记和乡长,好多时候看起来比乡长还威风,万没想到人家给齐然打电话,会是这样低的姿态。
王秀云悄悄问宋剪梅:“小梅,你这同学是啥来头啊?”
“家里有人当大官呗,”宋剪梅努了努嘴巴,想起齐然以前那些“纨绔恶少”的事迹,心头就有些不乐――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彼此的不同。
不料隆昌发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接通就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云山乡派出所的几个熟人都出啥任务了,只留了两个协警,和他们说不清楚……我这就带人过来,万一有啥事先忍忍,等我来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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