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直插云霄的山岳紧紧相依,山顶‘歪头’触碰,形成道漆黑的缝隙,从云层延伸到山岳的根基。
两座高山黑漆漆的,没有生命色彩,没有任何的声音,这是两座死山,让两山间的狭窄缝隙显得阴森可怖。
如果有风吹过,呜呜的声音久久回荡,像是无数的冤魂在哀泣,听起来毛骨悚然。
无论其他地方如何阳光明媚,这两座高山的上空,经年累月的昏昏沉沉,乌云密布,阴风阵阵,以至于两座死山周围的大片山区都被蒙上一层阴森的气息。
站在高空俯瞰,这条缝隙并非停止于山基,而是一路向下延伸,延伸到未知的地底,无论山缝如何鬼哭鬼泣,底下的缝隙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里就是鸦巢深渊,狭长黑暗的缝隙从前仞山巅一路向下延伸,联通着无边的暗狱。
“里面还没有动静,莫非圣灵殿的人还没找到这里?”
维多利亚随着唐炎躲在一棵古树的枝杈里,透过缝隙,眺望着阴气森森的死山缝隙,看着看着就感觉心里毛。
“也有可能是已经进去了。”
唐炎的左眼还没有睁开,里面像是团烈火在焚烧,传来阵阵针扎一样的刺痛。
左眼无法睁开,寂灭眼便暂时无法提供协助,也即断了唐炎最大的臂助,这次行动不得不小心。
“我非常郑重的提醒你,千万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圣灵殿的人可以脱离**存在,有些强者甚至早就舍弃了**的形式,寻常的武技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他们随便一个灵魂进攻,轻轻松松就能重创同级的武者。都说空间武者是同级的王者主宰,其实灵魂武者足够跟他们持衡,你……”
唐炎打断她的叮嘱:“大婶子,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走?去哪?我们约定好的……”
维多利亚话没说完,唐炎已经窜了出去,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密林里面,再不见踪影。
维多利亚气的咬紧贝齿,恨不得把唐炎采过来踹两脚。
但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是山脉最深处,是禁地的边缘,她只是武王境,一不留神就可能丧命。
恨恨的咒骂几句,立刻原路撤离。
唐炎不想杀维多利亚,但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不可信任,只能放她离开。
至于她能否安全离开,看她自己了。
这片山丛的灵力非常浓郁,都快要赶上万古兽山,随处可见珍贵的奇珍灵粹,有的甚至直接长在根茎下。
若是采药人进了这里,还不给直接乐晕过去。
唐炎很着急,但不是急着潜入鸦巢深渊,而是急着找到某个人,一个必须找到的人,为此他不惜显出本来的面目。
“他来了,我能感觉到。”
昏暗的密林里,惊飞羽清灵的眸子闪烁着星辰般的光华,像是穿过无边的昏暗,延伸到了某个区域。
惊鸿羽收回远眺鸦巢深渊的目光,诧异的看着妹妹:“你指的是唐炎?他真在落月山脉!可你不是说过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吗?”
“他故意泄露着天火的气息,他在故意吸引注意。”
“这里危机重重,他泄露天火气息,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好像受伤了,他很虚弱。”
惊飞羽秀美的柳眉微微一皱,灿若星辰的眼眸愈明亮。
“能确定他的位置吗?”
“可以试试。”
两位铁塔般的金刚守卫沉声道:“圣灵殿已经进去了,预计很快就会出来,我们现在离开……”
“我们不是为千结回魂花来的,是为唐炎。”
惊鸿羽看了眼两位金刚守卫,温婉的神色微微一沉,一股异样的压迫感让两人全部垂,不再多言。
“飞羽,辛苦下,尽快找到唐炎,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他安全带回天机阁,这是恩师刻意嘱托的。”
惊飞羽缓缓摇头:“我看不透大师兄,我看不透唐炎,这是我至今唯一看不透的两个人,他们的命理,他们的时运,还有他们的前生今世。但恩师他……看了……”
“恩师推演过了?”
惊鸿羽并不清楚这件事。
一直以来,她们俩的恩师都拒绝推演大师兄的未来,也看不透,只是模糊断言,大师兄的命运已经被古人设定,设定了一条轨迹,一条无法控制的轨迹,是昌盛,是毁灭,是崛起,是堕落,在他诞生的那一刻,就像是条奔腾在荒原上的江河,通往未知的旅程。
“两位看不透的人凑到了一起,恩师便推演了一番。”
“结果呢?”
惊鸿羽很好奇。
“很模糊,不清楚,只是在模模糊糊的未来,唐炎死了,被大师兄所杀。”
“什么?”
惊飞羽还是在摇头:“他们命理很模糊,恩师消耗了大量命珠,才看到了那一个模模糊糊的画面,一条古道,一场血战,唐炎身死,血染青天。 但也只是这一个画面,在恩师尽力要继续参透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噬,让恩师受了伤。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大师兄时候的情境,几乎类同。恩师很好奇,所以想亲自见一见唐炎。”
在自己姐姐面前,惊飞羽没有任何的保留。
惊鸿羽沉默,现在才知道邀请唐炎竟然存在这样的秘辛。
妹妹直到这一刻才把实情说出来,之前甚至还有几次轻微的伪装,真难为妹妹了:“我以为是因幽灵青火。”
“幽灵青火是厄难之火,到了唐炎这里,也不例外。”
“先找到他,尽可能带回去。无论恩师是想守护他,还是只想参透命理,都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唐炎在林间潜行着,以两座死山为中心,从最外围开始逐渐转圈、逐渐深入,也在刻意的泄露出自己的气息,甚至不惜在某些隐秘的地点留下一丝青火的火苗。
终于,在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潜行的身形一顿,整个人像是夜猫般潜伏下来,透过杂乱的缝隙,凝视着前方。
在根茎枝杈杂乱的黑暗处,一位苍老的身影默默的坐着,几乎跟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唐炎非常细致的探索,都不一定能现里面会是个人。
“出来吧,等你很久了。”
沙哑的声音很沧桑,也很温和,没有带来危险感,却好像透着一丝的虚弱,甚至细微的咳嗽了声。
“您是……燕国皇室的老祖?”
唐炎试探着问了句。
“小家伙,你这次闹得动静可不小啊。幽灵青火,呵呵,怪不得你关心雨寒那丫头。”
老人微微的笑了,抬头看向唐炎的方向。
透过昏暗的光线,唐炎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全是褶皱,乍一看就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白纸,苍老的不成样子。
心里不由的一突,刚要卖出的脚步立刻顿住。
这副尊容跟想象力的燕国老祖形象完全不同,甚至跟圣人的形象不符,没有任何的雄浑磅礴,没有丝毫的豪情霸势,反而像是个迟暮的老人,耗尽了生命的元气,行将就木。
“怎么,吓到你了?”
老人平静的微笑着,态度非常温和,又有几分莫名的怅然。
“老祖您这是……”
唐炎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起身走了上去,越是靠近越感觉不对劲,这份苍老好像很不正常。
“让你的朋友不要紧张,这里没有人带着恶意。”
老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唐炎后方的黑暗,露出个善意的微笑。
黑暗中,那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眸子微微一缩,黑影,握紧了手里的刺刀。
“您受伤了?谁能伤到您?”
唐炎跟圣兽面对面过,最清楚那份小溪注视汪洋般的感觉,今天是第一次跟圣人相处,感觉却像是邻家爷爷般平静和蔼。
气息不外漏?
是燕国老祖刻意收敛的缘故吗?
不可能!
即便是刻意收敛,圣人所拥有的气息依旧不可掩饰,只能说明……他受伤了,而且非常严重。
但是再仔细想想,能让它伤到这等境地,必然是场恶战,圣人间的战斗足以毁灭山丛,引起的轰动定然不小。
怎么会这样?
老人正是燕国老祖,但是如今虚弱憔悴,濒临绝境。
“我是循着你的消息过来的,已经在落月山脉找寻了八天,三天前现了鸦巢深渊。我推测千结回魂花很可能就在里面,所以……我进去了……”
“是四翼白鸦伤到了你的灵魂?”
“不……”
老人缓缓摇头,沧桑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三天前的情境:“我没有看到四翼白鸦,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条路,一条幽冥古路,延伸到无边的虚空。”
“可您怎么……”
唐炎又奇怪又心急,到底生了什么事?
路的尽头有什么?
维多利亚所说的四翼白鸦呢?
燕国老祖沉默着,回想着,当初的情境是这一生最诡异的噩梦。
“我在里面走了很久,迷失了方向,迷失了时间感。它就是一条路,无边无境的路,却困了我三年,我使出了所有手段,才从里面逃了出来。”
“三年?”
“我以为是在里面走了三年,出来才现是三天,可我的生命力却消失了三千年。”
燕国老祖抬起手,看着不忍直视的褶皱,一阵苦笑。
ps:继续爆……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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