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傲慢到无理取闹的女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满意。
对她那个出色的女儿千鹤御门都不满意,千鹤御门做任何事,她都要鸡蛋里挑骨头。
其他的武士家将就更加的不满,就连对自己这个外人,千鹤泷都没客气过。
可是白晨和她只是寥寥几句,居然就让千鹤泷道歉。
李妍和身后的两个家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千鹤泷。
“敢问白先生,如今这环山聚气、玲珑宝穴之势,如何破解?”
“破解?若是当初初绘之时破去,还有挽回的余地,如今气势已成,一旦破去这环山聚气、玲珑宝穴的地势,那么就跟用针扎破气球一样,直接就能让你们千鹤家破人亡,阴隆神社灭门祸起。”
千鹤泷却没感到意外,在听到白晨之前的话之时,她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
只不过白晨的回答,更加确认了她的猜测而已。
这天成地势再加上后天的宝阵,虽然让阴隆神社福荫千年,可是如今却成了哽喉刺,哽在咽喉里,拿出来就是割喉放血,可是不拿出来又痛不欲生,可谓进退两难。
“这风水学极其高深,古往今来华夏大地多少名家大师,能够布置出此等风水大阵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在华夏大地却没有一家一户布置出这风水阵法吗?”
“愿闻其详。”千鹤泷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的先祖是何等的天纵之姿,旷古难寻。华夏虽然人才辈出,可是未必就有能与先祖千鹤樱媲美之人。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想自己先祖何等的天纵奇才。不过在我看来,你那先祖也不过如此。算不得二流,可是也到不了一流,所谓的一流风水师,那是通天人感应,识造化大势,一眼望穿风云,山川湖海皆可成阵,根本就不需要特别的天地造化地势。可是你家祖先却无法看穿这点,只求完美却忽略了风水最重要的一点,水溢则满,溢满则亏,阵留一线,方得圆满。”
“水溢则满,溢满则亏,阵留一线,方得圆满……”千鹤泷皱起眉头,深思起来。
她本就是得传家学。对着风水阵法研究颇深,而且如今世上懂得风水阵法的人少之又少,没有的比较。便让千鹤泷有些沾沾自喜,自诩家学天下无双,便是华夏名门,也不见得能与之媲美。
当然了,多年之前她也的确是与华夏中原的名家切磋过,而且还胜过几场,那些被她斗败的名家可都是国际知名的风水大师,个个都是自诩承华夏正统,不把千鹤泷这个日本女人放在眼里。可是最后却被千鹤泷斗败,更是让千鹤泷觉得。当今世上已经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千鹤泷根本就不明白。华夏的名家和大师是要分开的,名家或许有点本事,却未必担得起大师之名,而真正的大师要游历山川,去识得天下大势,谁又功夫去扬名立万。
可是如今听白晨一席话,让千鹤泷隐隐感觉到一丝明悟,触之不及,却又隐隐可见。
“古时的帝王陵墓,个个都是葬在风水宝地,而华夏奇山宝土何其之多,奇人异士更是数之不尽,却没有一人帮帝王的陵墓修的完美,就是因为那些奇人异士知道这个道理,太过完美就是不完美,每一个阵法都是能破的,如果出现了一个破不了的阵法,那么首先要被阵法困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敢问白先生,我家先祖曾经说过,若无追求完美的境界,就无法布置出完美的阵法,而如今你说布置出完美的阵法,反而是因为不完美的境界,到底是我的先祖说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境界不同,看到的东西就不同,站在那洼地里,所能看到的景色,和站在我们这里所看到的景色会是一样的吗?”
白晨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嚣张,千鹤泷眉头一拧,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
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的先祖千鹤樱的境界就是平地仰视,而他居高临下,俯瞰苍生么。
“白先生既然无法扭转先祖的阵法,凭什么说先祖不如你?”千鹤泷前一刻还以尊敬的语气与白晨说话,此刻立刻就转变了态度,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我的确是无法扭转这个风水阵法,可是却能够拾遗补全,这风水阵法不能去破掉,可是却能给它添砖加瓦。”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何劳白先生。”
“那就是我多嘴了。”白晨笑了笑,不再和千鹤泷争辩。
千鹤泷的确是有些道行,而且也是那种硬骨头,白晨知道多说无益。
等到她碰钉子了,就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李妍看了眼千鹤泷和白晨,嘴里不免嘀咕起来,前面还谈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跟仇人见面一样,势如水火。
“白晨,你怎么和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了?”河田长男偷偷的凑到白晨的身边问道。
“傲骨易折,玲珑易碎。”
其实千鹤泷就是玻璃心,这种女人遇强愈强,宁折不回。
除非撞的粉身碎骨,她才会后悔。
“千鹤阿姨,老师是来给御门看病的。”李妍提醒道。
千鹤泷看向李妍,脸色稍稍平复下来,至少没有再给李妍使脸色。
毕竟她也知道,要不是李妍这几日吊着自己女儿的性命,恐怕自己的女儿早就去了黄泉路了。
千鹤泷虽然傲慢,却也懂得感恩。
当然了,她这种女人懂得感恩是一回事,性子欠抽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先生懂得医术?”
“我的所有本事全是老师教我的,反正老师一定比我做的好,这点我可以保证。”
她知道千鹤御门如今的伤势,所以她也不敢保证,白晨一定治得好千鹤御门。
众人进入阴隆神社内,神社内有几个司仆在打扫,不过在日本的神社,这些仆人又不叫仆人,叫做司仆,意思就是神的侍从奴仆,反正就是侍奉神的人。
这些建筑保存的相当完整,而且也包养的很好,虽然还是可以看出时代的沧桑,可是却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
进入主楼的大厅内,白晨看到大厅里摆放着十几具尸体,全都盖着白布,白晨眉头微微一拧。
“你们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嗯,这些是神社的保护者,而背叛者和袭击者死的更多,不过尸体都被火化了。”
“他们怎么还不把尸体下葬?这些既然是保护者,应该早日安葬才是,放在这里三四天,阴气聚集,怕是要生事端。”
“我也不知道,听他们说是这些家将的灵魂是要进入神社的供奉牌里,成为护社的鬼神。”
“他们要被制作成鬼??”白晨露出意外之色。
让死者的灵魂被制成鬼,那就等于是永世不得超生,这些人愿意吗?
“嗯,好像是这么说的,据说每个神社的家将死后,都会进入供奉牌,成为保护神社的鬼。”
“算了,别人家的事,当事人愿意,我也管不着。”
既然人家愿意永世不得超生,还要尽忠的保护神社,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鹤泷带着众人上到三楼,推开了主卧的大门。
突然,一股狂风吹过,众人只觉得一个白色影子掠过,白晨立刻伸手抓住,却是一个绝艳无比的女子残魂。
“怎么是命魂?”白晨皱起眉头:“她就是千鹤御门?”
“什么?”李妍愣了一下:“老师,御门还躺在里面呢。”
“哦,我忘记了,你看不到鬼魂。”
“是的,她就是御门,请将御门的命魂放开,你这样是非常不礼貌的。”千鹤泷不满的说道。
白晨撇了撇嘴,将千鹤御门的命魂丢入屋内,踏入屋内的同时,便感觉到阴风测测,几个虚影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你女儿被人打散了魂魄?”白晨愕然的问道。
千鹤泷点点头:“原本我家族的封印妖怪八歧大蛇就是封印在灵魂之中,如今八歧大蛇被释放出来,御门完整的灵魂也被拆散,如果不是御门施展了秘法,恐怕就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保住。”
“白晨,这里有什么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河田长男好奇的问道。
“看不到才是正常的。”
白晨看了眼主卧的深处,只见一女子安详的躺在地榻上,脸色苍白无比,眉心正中间有一个血痕。
白晨走上前,看了眼李妍:“这个千鹤御门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老师……你也没办法吗?”李妍脸色灰暗下来。
“办法是有,不过如今只有三魂,七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已经将御门的七魄找回来了。”千鹤泷将一个瓷瓶拿了出来。
“放出来吧。”白晨说道。
“现在?你确定能救的活御门吗?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一旦我把御门的七魄放出来,御门的七魄又要四下逃逸。”(。)请访问m.piao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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