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海尔特很久没有动静,我说∶“说完了?”
“说完了!”
“那就站起来吧。```”我拍拍海尔特的肩∶“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干嘛来这套?”
“我是想慎重一点,免得自己记不住。”海尔特说∶“对了,老大你是不是该说点什麽?”
“我?我说什麽?”
“不对啊老大,我都给你跪下了。”海尔特大声说∶“面对我如此之大的牺牲,你竟然无动於衷?这是一个老大的所为吗?啊?”
“不,我很感动,老实说我非常感动┅┅”我很认真的回答海尔特∶“所以我也不追究你戳破地毯的事了。”
“什麽地毯?”
我指指海尔特脚边的地面。
海尔特看看地面,地毯上已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弄出了一个口子,这地毯是土城之战中缴获的魔属联军指挥官私人物品,价值不菲。
“听我说海尔特,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我用一只手攀住他的肩∶“可你应该找个好地点,下次不要破坏这麽贵的东西好吗?”
“老大你┅┅这就是你的反应?”
“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了。”我呵呵一笑∶“不要告诉我你进帐篷之前没有这个觉悟。”
“算了。”海尔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早知道这结果。”
“好了,去看看你的部队,你们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说∶“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好吗?”
海尔特点点头。向我行过军礼走了出去。看看海尔特行走的脚步。就能感觉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家伙倒真爽快┅┅”我站在帐篷边轻笑著说∶“那六千人要倒大霉了。”
再看了一眼门边的几个近卫∶“我有点事,你们不准进来。”
“是!”
转身回了帐篷,我取过自己的黑铁刀,绕著地毯上的那个破口走了几圈,最後还闭起眼睛转了一圈以监察帐篷外的情况┅┅这招是我自创的,或者说,是在棉花糖的帮助下自创的。
杂乱的声音消失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帐篷外有均匀的呼吸与平稳的心跳。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我脑中是一团模糊的阴影。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以我站立的位置为中心,方圆三十步之内的所以生命迹象全部显露出来,这些都是我的近卫,他们在帐篷外站成两个圈子,还有军官在中间来回走动。
距离比较近啊!看来想做点什麽的话就得小声一点。
我抽出黑铁刀,刀锋先横立胸前,然後手腕一转,刀尖已经插进地毯的破口上。
“我起誓┅┅我以科恩?凯达的名义起誓。”我单膝跪下。双手拄著刀柄,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说道∶“我将永远效忠菲谢特?夏麦殿下┅┅”
後面的誓词我不得不默念了事。因为近卫们又冲进来了┅┅或者在他们看来,我可能是在向某位神灵祈祷,谁会知道我是在练习向菲谢特这家伙效忠?
在心里说完誓词,我站起身走到一干近卫面前。
“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的吗?”
“长官,我是您的近卫。”领头的近卫军官陪著小心说∶“这是我的职责。”
“靠!”我很不满意的说∶“出发!”
在大批部队开始行动时,平时宽阔的通道立即就变得狭窄起了来,部族民众全部退进通道两侧的空地或树林,各军团的部队快速调动著,还有为数众多的执法团士兵和传令兵骑著快马往来其中。
“报告长官┅┅”一个传令兵为我带来消息∶“通道出口已的密林经被清理乾净,第二军团海尔特请求出击!”
“告诉海尔特准将,干得漂亮点!”我回答说∶“我会在後面看著。”
“是!”传令兵向通道出口飞奔而去。
我随後带人跟上,一出通道口,踏马在宽阔的平原上,我的心情马上好转。这通道虽然好,但在里面待久了也令人心情郁闷。
“岩石!”
“到!”
身材高大的岩石开始是不能骑马的,因为他一跨上去,好好的战马肯定给他压趴下。还好後勤团终於找到了一匹特别硕壮的战马,这马是魔属联军里一个团级指挥官的坐骑――是个和岩石身材差不多的野蛮人斗士。
“跟著我!”
“是!”
我策马奔向峡谷口的战场,身後跟著一个近卫团,前後左右全是游弋的近卫。刚刚走了不到五里,已经看到峡谷口冒出了几股浓烟,很显然,海尔特把这些天来的郁闷心情全部报复给了敌人。
既然没赶上开打,我也只得停在距离峡谷出口十里的一个小丘上,等著进一步的战报。身後的巨幅军旗随风轻扬,传令兵一个接著一个的从前方驱马而来,为我通报战况。
海尔特这仗打得不错,利用小股部队封住峡谷两边的密林,峡谷里交给翼人,然後大股部队突袭出口正前方,先用魔法问候,後是弓箭攻击。当敌军发现我方部队时,其败亡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土城之战中,实力占绝对优势的魔属联军全军覆没,这惨烈的教训令我麾下大小军官对战争有了很直观的认识,这种只能阻挡难民的小要塞,休想难住他们。
一个钟不到,峡谷口的几股烟柱聚拢,发展为冲天烈炎,参战部队开始掉头,在我所在的山丘前列队。
一支支部队接连到达,魔法师在准备著,要将我的声音传到每个士兵耳朵里。黑压压士兵的占据我整个视野,整整两个军团,这些魔法师可有得忙了。
“长官。”卡罗斯走到我身边∶“峡谷口的敌军被我们消灭了。但他们不是六千人而是八千人。此外还有两千人早些时候离开了。”
“是这样。”我点著头说∶“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攻击前海尔特派人查探过,发现得很及时。”卡罗斯回答我∶“你们出去时你对他说了些什麽?这位军团长现在显得比较谨慎。”
“没遇到麻烦就好。”我微微一笑∶“这是我们的私事。”
卡罗斯还想问,却被一边的魔法师打断∶“长官,我们准备好了。”
值星官两步跑上前,一声口令喊得山摇地动∶“全体注意┅┅立正!”
无数黑色的身影幅度一致的动了动,几万只脚一跺地面,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
“现在。”值星官站得笔直∶“请科恩长官┅┅讲话!”
我一夹马腹,来到魔法传声的区域中。
“这里是神魔分界线。而我们只要再用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回到斯比亚帝国。”我大喊一声∶“士兵们,你们高兴吗!”
“高兴┅┅”
“自从我们从进入魔属联盟以来,打了那麽多仗,吃了那麽多苦,经历了那麽多的磨难――”我的手斜指著身後∶“马上就要回到家了,你们高兴吗!”
“高兴┅┅”
“你们当中有人是开战前跟我出来的,也有人是二十多天前才见面的,但不管是相处多久,我们都并肩作战。”我的话顿了顿∶“你们┅┅都是我的兵!”
“我们是科恩长官的兵!”
“但是。现在的斯比亚帝国内正发生著一场巨变,有人要占据我们的家!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将无安身之所,我们将失去一切!”我的语气加重∶“你们愿意成为流浪者吗?”
“不愿意┅┅”
“一直以来,是回家的愿望在支持著我们作战,是回家的愿望帮助我们战胜各种敌人,在今天,我们将再次为家而战斗!”我点出了重点∶“或者我们即将遇到的敌军是我们熟悉的人,或者有的人会犹豫不决,但他们是敌人!你们遇到该怎麽办?”
“杀┅┅”
“跟著我,我将带领你们夺回家园!”我结束了讲话∶“上马,出发!”
两天之後,第一军团与第二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加里亚城下,刚刚得到消息的加里亚总督科尔特带著几个卫兵,一路风风火火的冲到我所在的部队。
“长官!呜┅┅”一句话还没说完,科尔特已经跪下来,抱著我痛哭起来。
“起来。”我连忙把他拖起来∶“你怎麽了?”
“长官┅┅见到你太好了。”科尔特泪流满面的说∶“他们都说第九军团全军覆没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说∶“神属联军第九军团的确是全军覆没了。”
“那┅┅”科尔特不安的指著我身边的士兵军官∶“这些是?”
“告诉科尔特总督。”我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是什麽人!”
“我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周围的军官士兵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回答∶“我们是科恩总督的兵!”
“你们神气什麽?”科尔特一把擦乾脸上的泪痕,高声叫道∶“我┅┅也┅┅是!”
魔属联盟,乌鲁克帝国,伊纳祭坛。
就是在整个魔属联盟里,伊纳祭坛都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魔殿祭坛。当然,在这比较之前,我们先要除去布卢克帝国首都的大祭坛,那祭坛实在是大得过份。
伊纳祭坛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有着唯一一个连接比斯大陆与地狱岛的传送魔法阵的关系。包括三位金袍祭司在内的所有人,他们进出地狱岛都得通过这个魔法阵,所以伊纳祭坛不但有一个祭坛应有的一切设施,还建有非常豪华的行馆以供往来的祭司和权贵住宿。
祭坛里的主体建筑是一座雄伟的平顶金字塔。
在魔属联盟所统治的地域里,像这种边角对称、占地极广的平顶金字塔可是黑暗魔族无上权威的象征。在天气晴好的日子,在约莫百里的地方都可隐约看到它的平顶。在这座金字塔的平顶上还有大片的建筑。巨大的传送魔法阵也位于金字塔平顶的一端。与其他建筑远远隔开。
祭坛各处都有精锐护卫日夜看守。如果没有高级祭司带领,一般人不要说上金字塔进魔法阵,就是想摸一摸金字塔最下面的地砖都是白日做梦。
今天,不但伊纳祭坛内的护卫数目增加了,就是在空中也不断有狮鹫在巡逻飞行,而且在祭坛入口一直到金字塔底端石阶的路上,长长的仪仗队正整齐的排列在地毯两旁。
因为今天的伊纳祭坛将会有贵客光临――也就是在今次神魔大战中胜利归来的魔属联军各位高级将领,他们今天会通过这里的魔法阵去地狱岛觐见黑暗魔王。
觐见黑暗魔王可是一项独特且无上的荣耀。几乎魔属联盟所有的贵族都把这种觐见当成人生的最高荣誉。这荣耀不但会记入史册,参加觐见的人还可以叫人把这场景画成巨幅画像,刻成豪华浮雕……或者用来装点家族的徽记。
虽然魔殿派系与各国王权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芥蒂存在,可这两者毕竟属于一个魔属联盟,神魔大战胜利之后大家就都有二十年的开心日子好过,所以魔殿也很大方的摆出了豪华的欢迎阵容……在这重大的胜利面前,任谁都会有个好心情,哪怕这高兴的时间会比较短暂。
在祭坛里所有人苦等了一个早上之后,载着魔属联军高级指挥官的马队终于来了。
祭坛的入口处瞬间就被鲜花、彩带以及唱诗班的歌声所淹没。
行进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位威武的旗手,在这样的仪式中。打头的旗手军衔绝不能低过少将,头衔至少也得是伯爵。只见这位旗手身穿着全套的黄金盔甲。三指宽的配剑挂在缀满勋章的绶带下端,剑鞘上还镶有十来颗宝石。他双手高举着魔属联军军旗,仅靠双腿驾御着跨下的战马缓步行进,军旗是很名贵的黑色丝绒面料制成,旗面上绣着金色的联军标志,缀在旗边的金色流苏随风轻摆……
在旗手经过之后,接着过来十数排精神抖擞的骑士,这些骑士的身材并不是很强壮,也没有佩戴头盔,头发只被简单的拢到脑后用发带扎起来,身穿光彩流转的护甲,这护甲看上去也并不厚重。胯下所骑的不是战马,而是一种珍奇的魔兽……如果是熟悉魔属联军的人,就可以从他们的坐骑和护甲看出来,这些骑士是来自黑暗联军中一支特别的骑兵部队,也是号称全比斯大陆上战斗最勇敢、战斗力最强大的骑兵团――黑暗骑士团。
行进在黑暗骑士团之后的是同样数量的枪骑兵,手中的十臂长枪直指天空,枪尖下还缀有各种颜色的鲜艳飘带。相比之下,他们身上所穿的金色盔甲就要厚重得多,而且还在肩部突出数根粗短的尖刺,手臂上装着一面同样颜色的圆盾,身后的黑色披风长得几乎拖到了地面。
在枪骑兵后面是来自各个近卫部队的战士。
这些近卫们遵循所在部队的传统不穿任何护甲。只穿着整洁光鲜的联军军服,军服的袖口、衣领、边角处均以金线滚边,双肩的军衔和衣襟上的纽扣都是黄金铸就,头上戴的是镶上一圈名贵皮毛的军帽,所有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在这之后,才是联军指挥官们所乘坐的马车。
马车两边紧贴着一排排的骑士,这些骑士戴着高高的熊皮帽,身穿两层鲜红色的联军军服,里层军服贴身整齐,配着金色腰带。可外面的军服他们却只穿了左边一半,右边部分直接从腋下绕过,在右襟第一颗纽扣到左领第一个扣孔之间有一根纯金细炼相连,一只衣袖有节奏的甩来甩去,风格算是相当独特,两柄并列的腰刀挂在腰带上的同一位置,里外两层的黑色衣领,还有穿红色军服……原来是毒蝎武士,他们应该算是联军高级指挥官们最贴身的护卫了。
清一色的黑色车厢再配上金顶,车门上的联军标志被擦得铮亮,车夫穿着整齐,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训练良好的纯白色骏马。
祭坛入口,上百把长号同时奏起凯旋曲,其他的声音立即就沉寂下去。
在一声响亮的口令声中,马队里所有的马车全都整齐划一的缓缓停下,当先的一辆马车更是很端正的停在入口正中。马车一停稳,就从车后跑过两位年轻军官,以优雅俐落的动作打开了车门。
先从车厢里下来一位副官,然后凡尔伦元帅出现在车门边,元帅穿着全套的金色元帅制服,双肩的军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左胸上,一枚压着一枚的勋章排成两个手掌大小的正方形,饰纹华丽的宽腰带上还配着一柄礼仪短剑。
看得出来,神魔大战的胜利并没有让他极度兴奋,长途的颠簸也没有带给他更多的疲惫,凡尔伦元帅依然是老样子,白里透红的脸庞,沉着稳重的神态。
踩在车厢底的脚蹬上,凡尔伦元帅先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平顶金字塔,再转头看了看整个马队,威严的眼光最后才落到等在祭坛入口处的欢迎人群身上。
在无数崇敬的目光中走下马车,凡尔伦元帅上前几步后还略微整理一下军服,好让从其他马车下来的军官有时间在他身后排列整齐,然后才带着众将领大步走向前来迎接他的一位金袍祭司。
又是一声号令,百位长号手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同时停下,祭坛入口内外再无一丝声响。
“元帅安好!”走到凡尔伦元帅身边的金袍左祭在脸上堆满了笑容,手中不断的画着祝福的手势:“看到元帅荣归,我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左祭日安。”凡尔伦元帅用爽朗的声音回答他:“让左祭大人担心,本元帅心里也不安啊。”
“元帅说笑了,元帅快请。”左祭十分热情的执着元帅的手,与元帅并肩而行:“主祭大人此时正在地狱岛的迷茫王宫外等候,而右祭大人也是在黑暗魔殿的传送阵外等待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令。他们两位都是职责所在,无法分身来迎接您,还请元帅海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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