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轻纱,吐出了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座曾经繁荣拥挤的海港城市已经失去了闪耀夺目的荣光,偌大的码头不再有过往的船商停靠,而远处的海平面上更是看不到任何一艘船只穿梭的身影。
人们恐惧瘟疫,害怕会被传染,不再有载满蔬果、粮食、美酒等其它物品的商船驶入这座城市,而过往的货运船商也都选择尽量远离这片海域。
淡蓝色的海平线上,微风缓缓吹过,波澜随风荡起。平静的海面忽然出现了一艘船只,那是一艘大型浆帆战舰,能够承载五百名士兵的巨型战舰,接着在它的周围海面上又出现另一艘双桅划桨战舰,船身更灵活,机动性更强的战舰。然后又是另外一艘、两艘、五艘、六艘……,直到整个海平线都被这些排成一行的战舰所占据。
七十余艘大小战舰在海面上快速行驶着,正朝着对面的海港城市而去。它们就像一群凶猛的鲨鱼扑出水面,朝着它们的猎物追逐而去……
岩石港,领主城堡。
宽敞明亮的餐厅内,一张椭圆形的红木长桌上,摆放着几碟新出炉的白面包,几杯新鲜的果汁。
布兰特·提利尔以领主的身份坐在首位,尽管这让他有些不习惯,但这却是贵族的传统,主要是为了凸显尊卑之分。
安娜·史威特夫人坐在餐桌的右侧,身着短袖连衣长裙的她身材丰满且韵味十足,前端的方形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胸脯的上半部,一串镶嵌着不少金银宝石的链坠挂上她雪白的胸前闪耀迷人。这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贵族少妇,如今已有四十三岁,她是已去世的卡特·提利尔伯爵的妻子,「恐怖堡」领主,艾利岗·史威特男爵的妹妹。
一身白色长裙的芬妮·提利尔则乖巧的坐在她母亲身旁,她的脸蛋细白,长相可爱,身高不过五尺,还只是一个少未更事的小女孩。
布兰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然后他拿起刀叉将碟子里的整块面包切成小块,然后放入嘴中咀嚼。安娜夫人和她的女儿同样如此,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就这么坐在一起安静的食用简单又营养的早餐。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小芬妮忍不住开口。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单纯可爱的她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布兰特搁下手中的刀叉,表情有些呆愣的看着一旁的小女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妹妹,而且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姐姐。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回答对方。布兰特心里很矛盾,回答是?还是回答不是?他在问自己,我是她哥哥吗?即使是,也不是亲哥哥,他们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他当然是你哥哥,母亲不是告诉过你吗?”安娜夫人面色不满的看着女儿,“这问题你还要问多少遍?”
小女孩倔强的回答母亲的责问,“我想听到他亲口告诉我。”然后她又望向面前的大男孩,“你是我哥哥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是你哥哥。”面对小女孩不舍的追问,他只有选择回答。
芬妮的脸上挂满喜悦的笑容,她兴奋不已的大声说,“太好了,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安娜夫人微露笑容的看着面前的布兰特伯爵,当她将脸侧向一旁的那刻,她的面色流露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那一瞬间,她的神色像是憎恨的,又向是厌恶。
“那你以后会陪我玩吗?”芬妮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表情说,“城堡里都没有人跟我玩,我好孤单,好无聊。”
布兰特微微一笑,冲小女孩轻轻点点头,“哥哥有时间就陪你玩。”他有些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妹,这让他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哥哥,”芬妮撒娇道,“你现在就陪我玩好吗?”
布兰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忍心拒绝小女孩的请求,但城内需要他处理的事件太多了,他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
瘟疫是被人们控制住了,也不再有人生病,但整座城市都需要彻底消毒,以防止瘟疫再次爆发。城内的房屋建筑烧毁严重,需要重新建造。
而城外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灾民再等待着提利尔伯爵的安置,人群当中有自由民、农民、也有少数贵族,无论这些人的身份高低贵贱,他们都是他领地内的臣民,每一个灾民都有权利得到领主的庇佑。
最关键的是城内储存的食物也已经不多,即使将所有的存粮加起来也维持不了三个月。而肉食和水果几乎没有,他需要派遣上百艘货船去莱恩岛,或者远去夏果岛购置食物,这些货船甚至有可能要航行至更远的罗兰公国、布诺亚王国购置足够多的蔬菜、水果、粮食、牛、羊、猪等等家畜。幸好岩石港境内不缺金子,他能够用这些金子换来更多的食物。
这一件件困扰着布兰特的难题,都是耽误之急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这时,前厅的走道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名身披骑士盔甲的战士出现在餐厅前,他们守候在门庭外并未进入厅内。威顿爵士独自一人走进餐厅,他快步走到布兰特的面前躬身禀报:“大人,罗杰·提利尔爵士率领着岩石港舰队出现在海面上,它们正驶向城外的军事码头。”
“他不是率领岩石港战舰停靠在莱恩岛海港吗?”布兰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时候率领舰队返回岩石港?”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意外。
“属下也不清楚,”威顿爵士迟疑一会后,勉强的回答一句,“可能是听说岩石港内发生的动变,这才率领舰队返回。”他隐约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容乐观,但他却又不敢妄加猜测。
布兰特陷入沉思中,瘟疫并没有被彻底驱除干净,而罗杰爵士这时候率领舰队返回岩石港,士兵们会有被传染的可能。布兰特皱眉思虑着,罗杰爵士不可能不清楚这点,可他为什么对此置之不顾?
安娜夫人忽然开口建言,“不妨派出一艘快船去海对面询问原因,等弄清原由后再做决策。”
布兰特犹豫了下,吩咐道,“威顿爵士照这个意思去办,另外传令给罗杰爵士,命令他不得将舰队驶入岩石港码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布兰特都不能让舰队里的六千士兵有被传染瘟疫的可能。
“是,大人。”威盾爵士领命而去。
布兰特始终有些不放心,他担心罗杰爵士不会听从自己的命令,毕竟关于罗杰·提利尔窥视兄长爵位的传言,布兰特也有所耳闻。
芬妮面前的餐盘已经空了,喝了一小口果汁后,小女孩起身走到布兰特的身旁,拽着他的衣角说,“哥哥,陪我玩。”
安娜夫人伸手拉住她的小女儿,温声道,“布兰特他有事要处理,母亲带你去花园玩。”
芬妮喃喃地说,“我不,我就要哥哥陪我玩。”
安娜夫人装作严肃的面色吓唬道,“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关进屋子里。”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把女儿给宠坏了,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哥哥现在有事要忙,”布兰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明天陪你玩好吗?”
小女孩莞尓一笑妥协道,“好吧!哥哥,你去忙吧!”
布兰特从长椅上站起身,向面前的贵妇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独自离去。守候在厅外的两名高大魁梧的骑士护卫跟从在他的身后,布兰特则急步匆匆的朝着港口而去,他走路的脚步声,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如若罗杰爵士真的是冲着爵位来的,他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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