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羽就和苏成离开了犬幕,辞别了前来送行的李离、白冕等几位下属,一路向西原疾驰而去。林羽现在骑术比之在牧苏有了很大的进步,整个人随着马背起伏与骏马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当初的“晕马”现象,现在日行百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林羽有的是时间,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差不多到了驿站就休息了,一路上行进的并不是很快。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史家庄,林羽之前以为史家庄就是一个大村庄,亲眼见了以后才发现史家庄居然是个大堡垒,厚厚的土墙把村落包围起来,四周都是周正的农田,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林羽还没接近史家庄就被庄中的壮丁拦住了,听闻来人竟是庄主的朋友,这帮农家汉子马上跑进庄子去报信,不一会儿,一群人从土墙的门洞里涌出来。领头的大汉与史全禄有几分相似,他听明林羽的来意之后,热情地邀请林羽二人进去做客。
待到林羽进了史家庄,才知道领头之人乃是史全禄的二弟史全福,是史家庄的二庄主,而大庄主史全禄因援助汉军有功,被赐校尉一职,现在岚城守备旅任营管,当时与他一同出征的村民都进城当兵吃皇粮去了,故没人识得林羽二人。不过林羽手上的报道证明不是假的,史全福马上派人去通知身在岚,一,本,读#小说 xstxt城的大哥史全禄,并杀猪宰羊摆下酒席款待林羽二人。席上除了身在岚城的老大史全禄,和已经出嫁的姐妹老四史秀芹,其他三位史家兄弟悉数到齐欢迎大庄主的朋友。林羽见到了史全禄的五弟史定国,他与苏成年纪相仿,也和他的几位哥哥一样膀大腰圆,长得跟农民一样,看起来十分的憨厚。
面对着自己大哥的朋友,给自己送来一纸前程的林羽,不善言辞的史定国一口气连干了三大碗白酒以示敬意,惊的林羽连连咂舌。林羽刚才也喝了几口自己碗中的白酒,这是史家庄自酿的高粱酒,入口辛烈,喝下肚去腹中蓦地腾起一团火焰,驱散了体内的寒冷,烘得整个人身子暖洋洋的。不过要林羽也这么一口气喝三碗,那等于是要了他的命,但更让林羽感到吃惊的是史定国的两位哥哥,史全福和史英忠也都是海量之人,他觉得今天在这酒桌上是难以善终了。
第二天林羽浑浑噩噩地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一旁的苏成正吐着舌头往嘴里倒水喝,昨晚后面的事林羽不太记得了,不过看这架势苏成估计喝得也不少。苏成见林羽醒来,赶紧给他端来一大碗凉水。
林羽喝下凉水之后,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向苏成问道:“什么时辰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已经过了辰时,老大你饿不饿啊,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吧。”
林羽起身来到屋外,厢房旁边连着的是一块很大的晒谷场,不晒粮的时候也是史家庄庄户的练武场,此时有许多汉子正在习武,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史家三兄弟见林羽来了,也忙过来打招呼,吩咐下人去给林羽取醒酒汤来。林羽看着史定国手中的石锁暗自赞叹,这史家一门尽出大力士啊,这史家老五手里的石锁怕是有百来斤了,看他提着毫不费力,估计像史全禄一样也是使锤的好手。
“令兄锤法了得,我是知晓的,我看定国小兄弟也是此中好手吧?”
说起自家的锤法,史家兄弟也是面有得色,史全福咧开大嘴笑道:“我史家的一十八路风波锤,在西北江湖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定国年纪尚小,只不过习得皮毛而已。若是林兄弟想见识下这锤法,我让英忠给耍一遍就是了。”
一边喝着刚做好的醒酒汤,一边看着史英忠演示锤法,林羽早已不是沙湖城那个只会几招枪法的小兵,这风波锤法在他眼中确是精妙无比,看来在江湖上还有很多能人异士自己没见识过,以前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以为西北军是荣汉第一军天下高手便其中了。
除了史家兄弟外,演武场上还有许多汉子正在习武,看着这些壮汉,林羽心中对史家庄的实力又高看了几分,忽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史全禄当初带了四五百人去驰援西北军,现在这些人又都纳入了守备旅,而庄中仍有这许多汉子,史全禄不可能把大部分的武力拉到岚城而无视自己老巢的安危,如此估量这史家庄岂不是至少有一个营的武装力量。想明白心中为何不安的林羽发觉这史全禄分明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嘛,高墙壁垒加上精悍庄户,即使是地方守备旅拿他也没什么办法,这些地方官吏怎么会坐视地方武装修建如此的防御设施。
虽然心中暗自吃惊,但林羽表面仍不懂声色,他看似随意地向史家兄弟问道:“史兄弟,我看史家庄人口很多啊,这西北三州有多少像史家庄这样的村落啊?都说西北地广人稀,我看岚城这块就不是嘛。”
史全福一直站在林羽身边陪着林羽,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林羽说这话的目的,仍是笑着答道:“林兄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史家庄在西北这块,少说也是排在前十的江湖势力,只是我们史家甚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你可能没听过我们史家庄的名号。另外我们岚城这里可是块宝地啊,西北不是处处都有如此地方肥沃的土地养活这么多村民的。我们史家庄这里有山有水,是岚城最大的村落了。”
林羽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听说过白云庄吗,跟你们史家庄比谁更强一点?”
史全福一听白云庄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林兄弟,白云庄乃是北方武林的第一大势力,它在西北三州的中部并州,但是其势力已经超出凉、并、狄三州了,青州和豫州也有他们的人活动,横江以北都是他们的地盘,庄主洛三思也是北方武林的话事人。这种势力,我们史家庄怎么比得上,怎么林兄弟跟白云庄打过交道?”
“哦,我只是听说过而已。听闻这白云庄居然从朝廷手里抢过人,我想知道他们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种胆量。”林羽当然不会说自己被白云庄的人打过一顿,现场知情的苏成自然也不想揭自己过往的伤疤。
一旁的史全福解释道:“西北这边民风比较彪悍,朝廷也不好管理啊。像我们史家庄有时候与人冲突,要么是按庄里的规矩办,要么是按江湖上的规矩办,城守大人也不太管这些事,也没能力管,因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律法是不顶事的。”说罢,他还压低声音,对着林羽小声说道:“我听说白云庄在朝廷里也有人,靠山大得很,区区一地的牧守,哪里奈何的了洛三思。”林羽正想说你们史家庄现在不也有袁沐公当靠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他扭头一看,史全禄正大笑着正朝他走来。
“林老弟,别来无恙啊,拉罕一别之后我一直念叨你什么时候能来做客呢!”走到林羽身旁,史全禄重重地拍了林羽一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弄得老哥我失了礼数。”史全禄已经快四十岁了,对着林羽他以兄长自居也说的过去。
“史大哥你真是见外,大家都自己兄弟,那么客套干嘛。再说我这次来也是顺路替军师跑个腿而已。”林羽说话之间仔细打量着史全禄,成为校尉的他仍旧不像一个军人,举手投足之间江湖气息十足。
听闻林羽提到计无双,史全禄也肃穆起来,他问道:“计先生和袁元帅身体还好吗,史家庄上下都十分感激他们二位的提携。”
林羽当然不会说自己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史大哥,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完成军师的嘱托让定国去京师讲武堂修习,将报道文书交予他。从讲武堂出来的学员从军就不必从士卒做起了,最少也是个白将,有元帅的照拂,令弟就是补个都统、都尉也是可能的。”
“真的?”史全禄和史定国异口同声问道,史全禄知道自己这个朝廷赏赐的校尉若没有提着脑袋挣来的战功断无再升迁的道理,所以他对史定国未来的前途更加关心,对于自己弟弟的起点当然是越高越好;史定国对林羽的发问则是对自己军旅前途的兴奋,他才二十一岁,这么年轻当上都统,以后成为将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史老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不瞒你说,我这次也是要去讲武堂修习的,军师让我带着令弟同去京城,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得知林羽也要去讲武堂上学,史全禄更加高兴了,他这个弟弟这辈子还没出过远门,他还真不放心让史定国一个人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师去求学,现在有了林羽同行,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高兴地拉着林羽的手说道:“既然有林兄弟你的照应,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计先生就是想得周到啊,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就拜托你了。”
林羽笑着说着自家兄弟何须客气的客气话,史全禄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林兄弟你也去讲武堂修习,那你是不是也要提拔了?”
林羽还未答话,一旁的苏成已经嚷嚷道:“那是自然,林老大现在已经是校尉了,统领一营兵马,等他从讲武堂出来那就是郎将了,元帅大人对林老大就另有重任了。”
史家兄弟闻言不禁对林羽刮目相看,史全禄在拉罕时也不知道林羽居然是一位营管,毕竟校尉距离将领之位只是一步之遥,没必要参加敢死队来赚取军功。史全禄等人见林羽比史定国也大不了多少,居然马上就是朝廷的将领了,不禁感叹道这才叫前途远大啊,心中对林羽的拉拢更加热切起来,史全禄拉着林羽大声对下人喝道:“来人,快去摆下酒席,给我烤头羊款待林兄弟。林兄弟,咱们今天是不醉不归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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