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丰仓四周比较空旷,视野极佳,没地方可以隐藏,所以林羽带着风陵旅的士兵停留在十多里外的一个树林中歇息。
连着几天的急行军把风陵旅的将士们都累坏了,有些不会骑马的士兵把自己绑在马背上跟着大部队前进,颠得身子都软了。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由于不能生火,这几天士兵们都是凉水就干粮,但他们毫无怨言,都默默吃着已经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大饼,还有不少疲惫不堪的士兵,已然靠着树干上就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吃了一半的干粮。
林羽没有吃饭,也没有休息,他站在树林的边缘,默默望着太丰仓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太丰仓,但他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似乎在召唤他一般。
这不是林羽第一次带兵出战,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由于墨韵痕是文人,经不起长时间的高强度行军,所以林羽没有带上他。而且墨韵痕只说了要打太丰仓,怎么打,他没有说,林羽要拿下太丰仓,只能自己想办法。
荆才的铁索帮以前承揽过兵部的运粮任务,去过太丰仓,林羽将他派出去打探情报了,一切都只能等荆才回来以后再说。
等待是最令人煎熬的,荆才直到第三天才回来,但从时间上说他只是离开了一天半而已,林羽在这一天$一$本$读$小说 (.(yb)(d)(u).)半的时间内是度日如年。
“主公,你来看,这是太丰仓。”荆才拿了一块圆石头表示太丰仓,又在不远处放上另一颗小石头,“这是离太丰仓不远的太丰镇。”
“太丰镇是由于太丰仓而出现的。”荆才画了一道线将两颗石头连起来,“这是太丰河,一条用来运粮的人工河,直接连到横江,太丰镇就是因为运河运输繁荣起来的,它也是一个大市场,为驻扎在太丰仓的军队服务。桓罗人没有伤害当地居民,有一半的驻军现在驻扎在太丰镇。”
荆才曾到过太丰仓和太丰镇,对当地情况比较了解,他絮絮叨叨地将自己这次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林羽,而林羽一直眉头紧锁,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并没有想出什么进攻的好办法。
见林羽久久都没有出声,荆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公,属下有个发现,可能对我们夺取太丰仓有些帮助。”
“嗯?”林羽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了,“那你还不赶快说?”
听到林羽的催促,荆才忙道:“太丰仓有一道水门,河道一直连到它的内部。桓罗人可能是没见过这种水门,他们只关上了闸门,还有一道栅门他们没有拉下来。闸门是用来阻隔船只的,下面的铁栅间隔很大,人可以潜水通过,而栅门一旦拉下就无法进入了。”
“那需要潜多久呢?而且不可能三千人都能靠潜水进去吧?”林羽觉得太丰仓在防守上的这点漏洞可以利用,但还需要和荆才好好合计一下。
“主公,我帮中之人多数都精通水性,我可以带帮众从水门潜入,打开大门,但敌人数量太多,太丰镇离太丰仓只有数里地,敌人的援军很快就会杀过来的。”在荆才看来,潜入不是问题,己方兵力上的劣势才是最大的问题。
林羽干脆将苏成、罗云起等人一起叫了过来,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林羽将大家聚到一起,群策群力,一起想办法。
夜色逐渐降临,经过了休息的士兵们精神抖擞,坐在地上借着一天最后一点亮光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等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就要出发了。
由于不知道太丰仓内的情形,荆才决定自己先去打探下情况再决定作战方案。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潜入水中,向水门潜泳而去。
白天的水底光线都不是很足,到了夜晚,运河水下更是一片漆黑,荆才一边潜水一边借着换气的功夫观察自己和水门的距离,为了防止被守夜的敌人发现,他在十丈开外就闭气下潜,直到在水门之外才从水下探出了头。
闸门下面四五米处才是铁栅,荆才在水下无法视物,只能靠双手摸到铁栏杆,铁栅之间的距离很大,他双腿一拨水,就从其间穿过去了。
通过了甬道,向内是长长的河道,有的的地方设有一级级的阶梯,这是方便水浅的时候斜粮。在河道两侧并未有人把守,也没有巡逻队,荆才悄悄探出头,见左右无人,便出了水,伏在阶梯上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良久,他才回到了水里。
在荆才的指挥下,铁索帮的二百帮众分成十队,分批下水,潜入了太丰仓内。帮众们都身着黑色夜行衣,背后插着利刃,浮在水道两侧的阴暗之中,静静地等着荆才的命令。
桓罗人的巡逻队从荆才的视野里慢慢消失了,但他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竹管,对着黑暗中猛然一吹,一个黑影“啪”得倒在地上。
“嘿!值个夜都能睡着了,快醒醒。”从另一处闪出了另一个士兵,他走到摔倒在地的士兵旁边,想拍醒自己的同伴,却脚一软,也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听不懂桓罗人在说什么,荆才直接用吹针把他麻翻了,然后再等了等,看有无暗哨再出来。由于常在水下活动,荆才的眼神很好,在黑暗之中也能发现在隐蔽之处的暗哨。
看到好像真的就只有两个暗哨而已,荆才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接着用手指比了比瞭望塔上的敌人,再指了指前方的两个粮仓,他的身后便窜出了几条黑影。
黑影就像壁虎一样趴在地上,等瞭望塔上的哨兵转过身去,整个人骤然腾空而起,像灵猫一样跃出阴影,又跃入另一片黑暗,从荆才的角度可以看到自己的手下在黑暗中好似一条蛇一般在地上爬行着。
将昏迷的敌人哨兵藏到隐蔽之处,几个黑影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防水油布包,拿出了放火之物,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火折子,另几人则是拿出小瓶装的火油往包打围的粮食上倒。拿着火折子之人用一块棉布将火折子包上,防止火光外泄,然后往粮食上一插。
黑影们连着点了三个粮垛,做完了这些,这些影子又“嗖嗖”地跑回到水里面了。
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棉布被火折子点燃了,借着火油瞬间就把包打围的粮垛给点着了,明火在夜晚非常明显,瞭望台上的哨兵立马发出警报,平静的太丰仓内一时嘈杂起来。
闻讯而来的巡逻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火灾现场,领头的军官没有第一时间组织人去救火,而是拔出战刀警觉地向四处张望,他没有看到暗哨现身,这火灾可能是敌人夜袭前奏。
大火借着风势,一下又点着了两个粮垛,随后赶来的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物看见先到的巡逻队居然愣在当场不救火,立马破口大骂起来,让士兵们赶紧救火。
太丰仓内本来就备有消防器材,士兵们推着水龙车迅速出动,不过桓罗士兵本来就是作战部队,加上又不熟悉汉朝的水龙车,越忙越乱,半天水龙也没出来水。
桓罗兵忙了半天才发现水龙车的水箱里面没水,这种水龙车本来可以直接通过取水管将河水引入水箱,但桓罗人不知道如何使用,急得团团转的桓罗将领赶紧抢过身边士兵手上的水桶,吆喝着士兵们跟着自己用水桶为水龙车供水。
刚下台阶想弯腰打水,桓罗将领忽然心生警觉,他猛地抬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已经当头刺下。
虽然深处险境,桓罗将领并未惊慌,他将手上的水桶往前一挥,打在黑暗之中起了一声闷响,利刃没有刺下,而是随着闷哼往后飞去,紧接着哗啦一声落水声从水面传来。
没等这位将领缓过劲来,一只手突然从水下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把将他拖入了水中。
自己的手下偷袭失败,荆才立马就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他紧跟着出手,将对方拖入了水中,在水里的话,他的把握大一些。
在水中和陆地上完全是两个世界,刚才还悍勇无比的桓罗将领一到水里,胡乱地扑腾着,完全发不上力,也找不到自己的敌人。而荆才在水中如鱼得水,他从后面搂住敌将,将短剑往敌人脖子上一抹,一把将他向水底推去。
就在荆才偷袭敌人的时候,他手下帮众也从水中一跃而起,紧握手中利刃,扑向了前来打水的桓罗士兵们。
桓罗士兵们手上提着水桶,大部分人也未着甲,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敌人偷袭,猝不及防,前排的士兵纷纷倒下,后面的士兵则丢下水桶,怪叫着逃走了。
“杀散敌人,赶紧去开大门。”荆才杀死了敌将,也跳上岸,赶紧让手下抢城门,他这两百士兵只是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等敌人围上来,只怕很快就会被消灭了。
顺手又点燃了一个粮垛,荆才把正在拆瞭望塔的手下也一并叫走了,瞭望塔上的弓箭手虽然危险挺大,但现在没功夫管他们了。
在夜幕的掩护下,林羽带着风陵旅的士兵已经赶到了太丰仓不远之处,等着荆才从内部将城门开。他现在不仅是看到了太丰仓内燃起的大火,连城门内侧的喊杀声仿佛也在耳边隐隐做响,可是从火起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刻钟了,城门没有丝毫要打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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