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的心懊恼无比,一直以来,他在这时代有高人一等的傲慢,不管对任何人,他都认为自己是最具有头脑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的算计落到这种尴尬下场。
天色渐渐阴沉,沥青湖也逐渐陷入黑暗,高峰已经戴上了夜视墨镜,但他的状况更糟了,脚下的半干沥青已经被踩的足够软,若是在想不出办法,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此刻已经绝了杀掉月昙益的打算,月昙益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小心和狡诈,若是没有一个让月昙益动心的理由,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出去的。
生命的沉重如万钧巨石压在高峰的身上,夜色之下的空气逐渐变冷,高峰却满头大汗,稍微不注意,他就会沦为沥青中的白骨化石。
黑夜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隔离,月昙益看不见高峰,高峰却能看得见月昙益,当他发现月昙益始终盘腿没动的时候,便小心的给自己的双脚套上脚踏,就在这时,一道破空的呼啸从月昙益那边传来,险险从高峰脸侧闪过,砸身后的沥青中间爆出闷响,溅起飞上半空的沥青。
高峰僵直身子不敢动弹,刚才稍微偏上一点点,爆开的就是他的脑袋,显然,月昙益不是没有远程的办法,只需要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能将高峰打入沥青中间。
白天月昙益可以慢慢和高峰玩儿,但是到了晚上,他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身边堆积着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用半步憾军的力量射出来,就算铁人都吃不消。
高峰凝视着阴影中绿莹莹的月昙益,小心的蹲下将双脚套进脚踏上,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又弄出一点声音,月昙益扬手,又射出三枚石子,上中下破空而来的石子让高峰不得不趴在沥青中间,险险躲过。
在黑夜中,高峰不得不和柔软的沥青纠结,脚踏能让他快速离开沥青,但必然会引起月昙益的反击,虽然石块杀不死他,但沥青能杀死他,为了躲避石头,一旦他陷入沥青中间,为月昙益准备的陷阱就该轮到自己享用了。
沥青越来越柔软,让高峰快要站不住身了,月昙益的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他终于知道高峰的陷阱是什么,那中看似坚硬,实际上很柔软的沥青是天然的陷阱,任何凶兽踩上去都会被干掉。
若是以前,月昙益会因为愤怒而冲上去,到时因对沥青陌生而恐惧,最后可能葬身于此,但现在,再没有什么比看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高峰被自己挖的坑埋掉更让人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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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急着杀死高峰,想让高峰在恐惧和懊悔中品位绝望的痛苦,但他也不会让高峰舒舒服服的走过这些天,他要不断地折磨高峰,让高峰在死前,为他之前所遭受的那些嘲讽买单。
高峰没有如月昙益所想的那样陷入懊恼,再多的懊恼也无济于事,即使脚下的沥青开始吞噬五十公分长宽的脚踏,他也依然保持着冷静,不管会不会死在这里,在没有断掉最后一口气之前,他依然会不断的寻找办法。
石子隔三差五的飞过来,不管高峰有没有搞出动静,月昙益盘腿犹如老僧枯坐,但手并没有停下,身边的碎石子也在不断的减少,让高峰在躲避之间,全身都被恶臭熏人的沥青给糊住。
“冷静,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高峰心中反复对自己催眠,让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困难给打垮,各种天马行空的办法在脑中一闪而过,高峰不断地移动脚步,缓缓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没有焦躁,也没有头脑发热,冲出去和月昙益拼个你死我活。
蝮蛇手枪只剩下一个弹夹,手枪子弹对伽罗基本无效,威力最多和大炮的散弹一样,不可能对月昙益造成太大伤害,死神弯刀要砍得中月昙益才有用,月昙益的能力诡异狂躁,就算冲上去也未必进得了身,最多在月昙益身前十米,就会被轰杀成渣。
高峰能选择的武器只有三种,手枪,死神弯刀,还有木蔸花精油,而这三种想要解决他现在的问题都不现实,特别是木蔸花精油,燃烧的火焰在漆黑的夜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并且躲避。
月昙益在这段时间学习的很快,对高峰的心理活动也能大致的预测,他知道高峰绝对不会轻易崩溃,所以时不时扔出石子挑动高峰,让他在躲避中恐惧,疲倦,甚至绝望。
脚趾又开始陷入沥青之中,高峰蹲在地上,慢慢地移动双脚,两颗破空的石子在他身边炸开点点沥青,高峰不为所动,眼睛始终盯着月昙益,身边的沥青千穿百孔,全是被石子射穿的,半干的沥青被石子洞穿之后,逐渐开始变软,加上高峰本身的重量,逐渐不能承受。
时间越来越对高峰不利,当高峰感觉到自己再也不能待下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猛地向他傍晚就看清楚的退路冲去,在冲之前,将早准备好的一团沥青,向另外一边,同样半干的沥青边缘扔去。
下一刻,数百颗碎石子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向沥青湖散射而来,看似没有规律,其实将每一处高峰有可能的退路封死,非但没有被高峰所迷惑,反而将所有通道全部封锁,高峰退去的那条路同样如此。
在沥青上奔驰,稍不注意就会遇到灭顶之灾,漆黑夜里同样对高峰有影响,迫不得已,高峰转变了方向,冲到另外一边还没有被踩软的沥青,与他之前离开的地方只有十多米远。
蹲在半软不软的沥青上,高峰大声喘息,刚才那一下比冲刺百米还要消耗体力,特别是心神的消耗更大,月昙益侧耳向高峰这边倾听,嘴角的微笑慢慢收敛。
“你所有的退路,我都想到了,我坐在这里,早就估算了拦截你的距离,你现在最好老实一点,下一次可不就是警告了……。”
月昙益的话语撞破了黑夜的寂静,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淡定,高峰心中不由地涌出一股懊恼,他知道,只有一个方向不会有任何拦截,就是通往月昙益的方向,月昙益一直在等高峰去主动挑战他,高峰双手抓住面前的沥青猛地收紧,深深地嵌在柔软的沥青中间,大脑也还是发晕,这是沥青散发的恶臭,让他的身体产生不良反应,也许到明天,说不定他就被沥青的气味儿给打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掌心微微发热,一点粘稠的物质从绵软的沥青中间分解出来,这层带有强烈气味儿的物资高峰非常熟悉,这东西就是石油,还是那种附着力很高的原油,也是工业时代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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