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膜从上向下,如泰山压顶,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也没有任何空隙,哪怕一只蚊子都不可能躲过光膜的探查,眼看就要压倒头顶上,高峰心中犹如苦海惊澜,眼下可真是老鼠操猫,自己找死,可心中极度不甘心,他自己找死也就罢了,高兴何辜?他可真心将高兴当妹妹的。
几名涅槃战将等着最后扫描,两名憾军伽罗看到这从没见过的怪异景象,不由地挣扎起来,没想到肩头的金属蜘蛛红色晶体闪亮,让他们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两个伽罗的惨样让高峰恨不能暴露出来,将涅槃战将斩杀一空,那是极度绝望之后的疯狂,此刻连高峰都认为自己无法幸免,想要拉人陪葬,就在这时,附着在高峰身上的阴影传来一阵波动,似乎在安慰高峰,又似乎看透红尘的空远豁达,隐约有隐藏着一股决绝的刚烈。
高峰瞬间明白了高兴的情感,高兴也知道在所难逃,在心底涌出一股死意,同时告诉高峰她不后悔,只要跟在高峰身边,就算死亡也不要紧,可高兴越是这样,高峰心里越是难受,之前因为受伤而收敛的感知瞬间释放,就算硬拼也要为高兴杀出一条血路,何况他还有两个现成的帮手。
没想到感知扩散之后,并没向之前那样剧痛,光膜流转奇幻的光泽,依然缓缓地向下落下,在感知中却空无一物,显然,生物实验室没有在这里安置感知检测装置,那层光膜以其说是进入前的最后检测,不如说是消毒扫描,只不过必然会发现高峰两人。
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此刻在高峰心中尤为感叹,没有感知,他就像没了眼睛的盲人,陌生的环境,导致他遇到突发事件,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束手就擒。
但有了感知,高峰就有了临机应变的本事,也许前后无路,身边却有着不存在的活路,两边的墙壁都是金属铸造,犹如光滑的镜面,隐约显示出高峰与高兴的倒影,但必须仔细凝视,不注意是无法看到的,而在墙壁之后,则是无数的金属管道和线路。
这些东西被近两米后的金属墙壁隔绝,就算有大威力爆破装置,也无法炸开金属,哪怕崩云伽罗都不行,也就是高峰能克制金属,换做别人,就算撞破头都找不到一条生路,当然,金属墙壁里也有感应装置,但不会每一寸都安放,大多数地方都是空白的,就像高峰身后。
感知之下无所遁形,这里可不只是起着侦查和消毒作用的光幕,还有无以数计的机关埋伏,先不说那光幕随时能转换成大功率激光,只说墙壁里隐藏的一百二十八根奇异的金属管道,每根管道都连接着巨大的装置,深深地埋在墙壁中,占据着数百上千平方的面积,虽然造型粗犷,却与重型战舰的电磁炮构造相似,显然是生物实验室的原始电磁枪。
难怪高峰没看到房间,这一层所有的空间都安置重型设备,为数以万计的防御武器提供能源和动力,本身又包裹着近两米厚的装甲,在防御上做到了极致,哪怕冲破了外围数以万计的激光拦截,到了这里才会发现,死亡只是开始。
也幸亏光膜启动的时候,感知探查装置不能启动,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可以说,到了这里,崩云之下皆是蝼蚁,哪怕裂山伽罗到了这里,也只不过是只稍微强壮点的兔子。
找到了生路,高峰自然不会鱼死网破,抱着高兴也不耽搁,靠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就像溶解到水里的水滴,连一丝涟漪都不曾荡起,便消失在了光膜下方,随即光膜便将六名涅槃战舰和两名伽罗一起笼罩,直到地板。
光膜沾到地面,犹如瞬间反弹般飞速回到天花板,接着八个人所站立的地方,呈圆形骤然脱落,飞快的向下滑动,在他们的头顶消失地板之间时,洞开的地板便恢复了原状,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高峰的感知恰恰扫描到这里,便再也不敢放出,因为外面再次陷入了感知侦查装置的笼罩范围,而他和高兴就像躲进了水里的气泡,在金属环绕包围的空间里游动。
此时此刻高峰已经没有跟随涅槃战将寻根探底的冲动,生物实验室步步杀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哪怕再小心都不为过,带着高兴挤出了金属墙壁,到了另外一处空间。
这个空间是个单独的房间,却又十多台抽风机在呼呼换气,将房间的高温送出去,高温的源头是一部高达三米,占据了房间五分之三面积的设备,这台设备看不出用途,由四五根大腿粗的金属管道连接,如果不是这里没有煤炭,高峰都会怀疑它是不是锅炉。
四十多度的高温,换做普通人绝对无法忍受,哪怕只是喘气几口气,都会感到窒息,但对高峰与高兴来说不算什么,此时高兴也维持不住阴影,从高峰身上撤回,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不由地脸红,挤出了高峰的怀抱。
高峰正在房间里大量,比起外面的华丽光泽,这里的就显得阴暗普通,除了一盏只有不到十五瓦的绿色灯泡,再也找不出其他光线,地面上有一个覆盖着提手钢板的出入口,显然是维修人员进出的地方。
虽然环境不好,但是高峰却感到相当安心,这里既没有无所不在的感知探测装置,也没有无所不在的防御武器,除了有些闷热之外,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
“这次连累你了,我不该这么冲动……。”
高峰收回视线,无奈的摸着高兴的发丝,高兴却有些兴趣的看着房间的大家伙,听到高峰的道歉,连连摇头说道:
“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简短明了,但话中的意思却透露出百思不会的执着,高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提手钢板边上,微微倾听了一会儿,就打开了向下的通道,微笑着看着高兴说道: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继续冒险吧……。”
向下的通道深邃而漫长,有没有光芒,只能摸索着钢梯慢慢爬,手掌全是金属的铁锈味儿,高峰爬了没多久,就听到头上高兴的气息有些不正常,心知高兴的身体并没有强壮到能跟上自己的地步,又向上爬了几步,摸到高兴的小腿,让她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高兴心中顿时填的满满的,黑暗也无法成为她恐惧的根源,抱着高峰大汗淋淋的额头,就这么一步步向下沉去,直到两人到了一条检修通道,高兴才心有不舍的下来。
检修通道里每隔十五米就会有一盏照明灯,照明灯的亮度不是很大,足够照亮脚下的地板和头上密集的管道,高峰本想让高兴跟在后面,这样就算有事,自己也能挡在前面,没想到高兴就像逛菜市场一样,牵着高峰的大手怎么也不松开,高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好在生物实验室对藏在地下的检修通道信心十足,不相信有人能够渗透进来,没安装什么摄像头和探测装置,脚下厚厚的尘埃,也说明检修通道启用的次数不是很多,墙壁上排列的管道都有明显的锈蚀痕迹,至少让高峰安心,一条不受重视的检修通道,远比一条光明整洁的通道更让人安心。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一个十字通道口,这里没有明显的标识牌,只有密密麻麻的管道,隐约传来机械轰鸣的闷响,高峰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两人到这里是阴差阳错,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走。
高兴突然拉扯高峰,指着前面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给高峰看,高峰则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很平常的阀门,不比沿途走来的阀门满是锈迹,这个阀门虽然陈旧乌黑,但没有一丝锈迹和尘埃,也幸亏高兴心思细腻,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站在阀门前,高峰使者扳动,却发现出人意料的轻松,随着阀门转动,两人身前看似密集的管道线路竟然其中分开,露出以上隐藏起来的大门,高峰心中不由地警惕,感知顿时放出,再没有扩散之前,又重新收回,抓着高兴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大门。
在生物实验室的腹心,感知是最可能暴露自己的关键,吃过亏的高峰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不到最绝望的关头,他不想动用感知,就算用,也不敢扩散,一秒钟的时间也许不够他弄清大门后面具体的事物,但足够让他知道有没有人伏击。
隐蔽的大门后面是个不小的空间,乱七八糟的堆积着各种物件,很多箱子上落满了尘埃,另外一些箱子上,却只有薄薄一层,头顶上不是检修通道中常见的绿色照明灯,而是不刺眼的白色灯光,放眼看去,更像一间私人仓库。
高峰小心将大门关好,高兴不用吩咐,坐到了房间里的箱子上休息,双手按摩着双腿,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高峰正在犹豫,谁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要不要什么都不动,休息一会儿就走?没想到高兴突然看到一个落满尘埃箱子上,隐约露出的字迹,顿时兴奋的跑了过去,在高峰还没有开口之前,打开了箱子。
“快过来,有好东西哦……。”
高兴欢快的喊叫,高峰走过去才看到箱子里正摆放着一层层固定着药剂针管的金属架,玻璃质地的药管里有着淡紫色的药水,药水在灯光下,一闪一闪,仿佛有着鲜活的生命,在高峰还没有搞清楚这东西之前,高兴已经拿起一只药剂,按在自己的胳膊上,瞬间将药剂注射到了自己的身体。
“你做什么?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用?”
高峰心中惊骇,大声怒吼的同时,一巴掌拍掉了高兴手中的无针头注射器,高峰发怒,将高兴给吓到了,小脸苍白,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说道:
“我认识这个,以前我经常头疼,他们就给我注射这个,只要注射,就能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脑袋也不疼了……。”
说完,高兴又拿起一支交给高峰,高峰拿着针管不知道说什么好,高兴是认识这个的,知道这个对她有好处,显然是在经历实验时,大量使用过,高峰微微回想,也想起在实验的过程中,这种针剂曾经出现过,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是好东西。
“我可以带走一些么?有了这些东西,我能恢复的更快,这样就不用等我睡觉了……。”
高兴没有生高峰的气,她知道高峰是在乎自己,才对自己发火,虽然眼泪珠子还在眼眶便萦绕,但嘴角已经浮现出微笑,高峰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发狠,将注射剂按在自己的手臂上面,没有搞清楚药效之前,他绝对不会再让高兴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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