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离去的方向与暗魔预料的方向完全相反,暗魔认为没有自保之力的高峰只可能返回阴云城,所以她向森林边缘追去,每天反复奔波的形成达到数百公里,凡是看到伽罗,便会询问有没有看到高峰,若有任何人胆敢推诿隐瞒,便会被她化作灰烬。
消失了半年的暗魔,在无限森林中的名声犹如瘟疫般快速扩散,在森林中寻宝探奇的伽罗都知道有叫做暗魔的裂山伽罗,但凡遇到一定要小心为上,一个不小心就会飞灰湮灭。
一个星期后,暗魔来到了以前与高峰一起战斗过的地方,这里也是靠近建森营地的地方,以前的尸体和战斗的痕迹都被森林的恢复速度给掩盖,炸飞的植被又重新在这里扎根生长,只有一些树木还残留着难看的伤疤。
站在这里,暗魔急躁的心骤然被被冰水浇透一般,再无一丝热气,整整一个星期的疯狂寻找,就是害怕最可能的一面,一点力气都没有的高峰无法应对任何危险,而无限森林的危险何其之多?恐怕在第一天,高峰就死在某个角落里等着腐烂。
旧战场的尸体和痕迹都被掩盖,谁也想不到,这里整整埋葬着数十名憾军伽罗和近百名显锋伽罗,其中不乏半步裂山的强者,这里都能被掩盖,何况森林深处?
想到这里,暗魔的心剧痛不止,就像千万条毒蛇同时撕咬着她的心头,在这一刻,什么家族的荣誉,什么裂山伽罗的强大,乃至于玄夜叉的报复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却一直不曾知晓的宝物。
天空仿佛瞬间转换成黑夜,无边的黑暗从暗魔身上扩散,将近百平方米的地方尽数笼罩,黑雾好比失控的水闸,不断喷吐着,在地面翻滚无限向四周扩散,将更多的树木和植物笼罩其中。
一片片的植物被腐蚀成黑烟,融入黑雾,不断地向远处扩散,当黑雾扩散到一公里的范围之后,骤然停止,就像拴住了笼头的野马,但滚滚的黑雾并没有消散,翻滚的越来越凶猛,就像极度压抑的火山。
就在黑雾即将压制不住爆发时,传来一阵说话声,让翻滚的黑雾骤然停顿,还好停下,不然暗魔体内的能量将完全失控,化作能量乱流毁灭数公里之内的一切生物和植物,而她也将魂飞魄散化作飞灰。
“老娘啊,我们是逃命啊,你干嘛要将瓶瓶罐罐都带着,我去,你还把去年的咸菜都带上了,那是人吃的么?”
“混小子,还不是你太混蛋,半年前将十多柄值大钱的异神兵送到赌场输得一干二净,要不然老娘我只带钱就够了,至于带着这些?我要是不带,指望你养活这么多人?”
“哎呀呀,你不要老是在我耳边念叨,总有一天我会发财的,你等着享福就好了,我用满屋子的粮食撑死你。”
“呸,整天说要发财,上次你弄到异神兵算是发财了吧?还不是输的一干二净,还有脸在这儿说,我都替你燥得慌。”
两人的对话,暗魔只听出一个人的声音,正是帮过高峰的克罗地,如果只是如此,暗魔不会理睬,但听到逃命两个字,顿时激起心头火,当日要不是有人追杀高峰,高峰也不会服用黑水果,从而导致瘫痪,滚滚的黑雾顿时向中心点举起,留下满地的空白地面,就像沙漠一般荒瘠。
“我也不想啊,我以前输了那么多,不赢回来我心里不舒服,结果一个不小心,脑子就发热了,你也不要再说我了,年轻人难免冲动,冲动的青春是你这老菜帮子永远无法体会的。”
“滚,真后悔当年怎么没讲你扔进尿桶里淹死,早晚被你给气死。”
一声尖锐的大叫,身上背着七八个包裹,怀里还抱着人高的咸菜坛子的克罗地跳出丛林,双眼顿时瞪到极限,他被蔓延的荒瘠地面给吓到了。
“不得了了,阴云城完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到荒凉的地面,克罗地向前阴云城前方无边的海底沙漠,以为沙漠长了脚跑到森林里,下一刻,一只巴掌大,穿着老黑布缝制布鞋脚狠狠地踹在克罗地的屁股上,为了害怕自己皮厚肉糙,震伤老娘,克罗地顿时跳到一边,露出抱着两个小孩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地面也是一愣,忘了继续教训儿子,哆嗦着嘴皮子说道:
“难道灾兽劫又开始了么?怎么没有狂兽过兵?”
接二连三的有人从后面走出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她们身后背着大大的包裹,怀里还抱着小孩子,后面则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伽罗,领头的是显锋伽罗传飞,伽罗们肩头都挑着大扁担,两边都是人高的藤筐,里面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或者食物,偶尔还有正在睡觉的小不点爬在粮食堆上。
不算孩子,克罗地一行人差不多有五十多人,他们将建森营地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带来了,看到眼前的巨大变化,都吓住了,不敢再向前,这个时候克罗地站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丛林,却发现只有他们身前的地面荒凉,其他地方依然郁郁葱葱,顿时明白了什么,严肃的摆手说道:
“传飞,你赶紧带老娘跑路,以后该你给她当儿子了,说不定今天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老太太跟着吼道:
“传飞,你赶紧带着小蚊子走,其他人跟着传飞走,臭小子在那儿,我就在那儿,就算死了我也要追下。”
老太太这彪悍的话语让克罗地严肃的脸变成苦瓜,痛苦的揪着头发喊道:“我就知道,这辈子都得被老娘管,死了也不得安生。”
“你们见过他么?”
暗魔的声音飘渺悠然的响着众人耳边,克罗地和老太太这对活宝顿时住了嘴,惊讶的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这个,你说的是谁?”
克罗地艰难的咽下口水,扯着脖子反问,腿肚子有着哆嗦,一个劲儿的向后给传飞打眼色,让他带着自己的老娘赶紧跑,连他都发觉不了,这他么的是裂山伽罗啊?
克罗地的反问并没有人回答,场景一下陷入沉默,但克罗地额头的汗珠子更多了,他骤然发现周围的气息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与疯狂,就像空气里参杂了粘稠的物质,将他们缓缓地包裹,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每次进入赌场,为了警告憾军伽罗不要闹事,裂山伽罗都会用感知警告他们,接触的多了,就算是头猪都清楚,自己正被裂山锁定。
“你们为什么要逃?是谁再追杀你们?”
一声让人心酸至极的叹息,暗魔突然转变了话题,她知道,高峰不可能在自己之前找到克罗地,自己打破了最后一点侥幸。
“这个,没人追杀,我们只是住腻味儿了,想要换个地方。”
敌我不明,早已经奸猾似鬼的克罗地怎么敢说出自己这边的真实情况,即使他们狼狈的摸样一目了然,也依然说的似模似样。
“我认识你,你和他是朋友,他的朋友有事,他一定会出手的,我知道。”
说话间。无边的黑暗从天空犹如墨水滚下,在众人身前的荒瘠地面上滚动翻卷,让所有人都嗔目结舌,就算半步裂山出场,都不用这么猛吧?
当黑雾消散,露出一名双眉带煞,杀气十足的绝色女子,雪白如玉的肌肤,在满身黑色的承托些,犹如冰雪般刺眼,让五大三粗的伽罗们纷纷垂下脑袋,女人们更是相见自愧,不敢多看,唯有克罗地很疑惑的抓着脑袋,弱弱的问道:
“你说的他是谁?你儿子还是侄子?我好像只有欠赌债的朋友,再没有其他朋友了?”
“碰。”
老太太一脚踹在克罗地的小腿上,接着将满是褶皱的老脸笑成一朵花,笑眯眯的看着脸色很不对劲,额头冒着青筋的暗魔说道:
“你说的是玄夜叉的侄子吧?我儿子是个傻子,他和我说过你的事儿,自己都忘了,倒是我着老人家还记得,他是你男人?”
此话一出,暗魔铁青的脸色浮现一丝红晕,老太太看人的眼睛何其毒辣,心中一跳,暗自欢喜,他们终于不用再逃命了,没想到克罗地古怪的叫喊道:
“这不可能,那小子的女人明明是个憾军,怎么可能是她?那个女人的资质连我都不如,就算我成为裂山,她都成不了。”
毫无疑问,众人再次见识憾军敌不过裂山的真理,自以为是,看不清楚形式的克罗地被黑雾一卷,便疯狂的挣扎起来,却又被黑雾包裹,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却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地下的蠢货不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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