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源泽老先生,是东江最好的装裱大师?”方天风问。
“对,不仅是东江最好的,在全国都是最顶级的。他这是祖传的手艺,他父亲和爷爷在解放前的海城都是装潢名家。咱们现在常说的家居装潢中的装潢,就源自装裱这门手艺或者说艺术。他后来发迹,也没忘了这门手艺,反而当作爱好,而且越来越精湛。”
“找他装裱很难?”
“何止难。他不仅是装裱大师,本身也是东江出名的书法家、收藏家,主要收藏字画和瓷器,是一等一的行家。他现在装裱有三不。字画不够好不装裱,他不喜欢的字画不装裱,不想装裱的时候不装裱,据说一年也不过装裱十件左右。我之所以要您跟我去为他拜寿,就是希望他趁着生曰当天高兴,您再拿出字画来,只要不是特别差,他应该都会答应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他这个人很傲?”方天风问。
殷彦彬说:“他老人家是那种老派的手艺人,自然有傲气。他也是出名的慈善家,每次各地有什么灾害,他都会拿出自己的藏品拍卖,然后把所有钱全都捐到灾区,从来不宣传,只有圈内人知道,所以很多人敬重他。不像别的艺术家,为了某些协会的位置抢破头,丢人现眼。要么玩歪门邪道,洗钱或者赚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这种有风骨的艺术家,我是打心眼儿里尊敬。”
“既然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那就跟你去一趟,如果他在书法或字画上的造诣真的足够,一定会帮我装裱。”
“您得到某位名家的真迹?太好了,那天我也一起观摩。您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殷彦彬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你说一下时间地点,到时候一起去。”
“就在三天后的傍晚,他在家里举办寿宴,请了一些书法、收藏界的朋友。因为我跟他多次合作,也算老朋友,所以邀请我。他老人家的学生非常多,据说连外地的一位市长、京城的一位司长都会来给他祝寿。对了,许柔你知道吧?就是那位大明星,教她书法的老师,就是王源泽的的学生。因为她正好在东江,所以也会参加寿宴。”
“嗯。”方天风没有多说什么,不由自主想起许柔的签名,怪不得当时觉得那么好看,原来她练过书法,而且师承名家。
方天风放下手机,看着车窗的风景。
现在正是云海市的清晨,阳光不算太明艳,但却很有活力,街道上有许多学生和上班族,行色匆匆。
方天风转头看向夏小雨。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愁什么,美丽的眼睛里有少许忧色。夏小雨实在太清纯可爱,方天风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小脸蛋,不过没有动手。
早上的时候,方天风按照惯例看所有人的气运,夏小雨多了一点霉气,连针尖粗没有,就是很普通的磕磕绊绊,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没在意。
“小雨,没什么事吧?”方天风问。
夏小雨红润的小嘴张开,露出细微的吃惊之色,然后立刻摇头说:“没什么事,一点事都没有!”
方天风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以前就说过,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记住了吗?”
“嗯!”夏小雨用力点头,脸上浮现常有的羞涩。她的目光落在昨天新买的包上,眼中的忧郁才缓缓减少,不由自主轻轻抚摸,这是她用过最贵的包,而且是方天风送的。
夏小雨向来不舍得买贵重的女包,一开始是自己买便宜的,后来都用安甜甜的旧包。她也和别的女人一样喜欢各种女姓用品,但她对这些东西的喜欢没那么深,有的话很好,没有的话有点遗憾,但也无所谓。
这个包是昨天为庆祝解决危险而买的,哪怕夏小雨嫌贵一直不肯要,还是被方天风和安甜甜强塞给她。自从上了车,她就紧紧地握着包,生怕丢失。
车停在省医院的停车场,方天风和夏小雨一起走下去。
两个人挨的很近,像一对情侣,无论谁看着都会说般配。
但是,左前方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挡在前面,冷冷地看着夏小雨。
方天风认识这个人,是管夏小雨的护士长,上次见过一面,对夏小雨的态度很不好。
“护士长您好!”夏小雨脸上竟然浮现少许惊恐之色,弯腰行礼。
护士长讥笑道:“三天没上班,上哪疯去了?这包也是新换的吧,不错啊,起码好几千吧。别说全科室,就算全院的护士有一个算一个,谁像你这样?你还真潇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你要是不能适应护士这份工作,就不要做,大把的人愿意包养你。”
夏小雨委屈的眼圈红了,急忙说:“对不起护士长,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方天风终于明白夏小雨为什么一直发愁,原来是这位护士长的缘故,方天风早就知道护士长对夏小雨不好,连安甜甜也骂过那个护士长。
方天风看不下去了,皱眉说:“请问护士长,小雨违反医院哪条规定了?她没来医院前,已经提前请假,完全合乎规章制度。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位似乎很有教养的人说出这种下流的话?”
“你说什么?”护士长冷冷地看着方天风。
夏小雨急忙用手揪方天风的衣服,低声说:“天风哥你别说了,其实护士长是个好人,她是严格要求我,你别误会。”
护士长的脸色稍稍缓和,只是脸上仍然有嘲弄之色。
方天风却说:“小雨,怪不得安甜甜一直说你傻,分得清谁对你好,但一直分不清谁对你坏。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贱人!”
“你敢骂我?”护士长勃然变色,大声叫起来。
方天风说:“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看到小雨和我在一起,张口就嘲笑她傍上大款,这是你身为领导和长者应该说的话?你对她有基本的尊重吗?这一次同样是,你有一点领导的宽容和长者的涵养吗?你不是贱人是什么?谁家里还不能出点事请个假?夏小雨是你们医院的工作人员,是为医院奉献一切,是这家医院的基石!没有跟你们签订卖身契约,不是这家医院的奴隶,不是你们这些上级可以随便喝骂的下人!你和小雨同为医院的员工,你连医院最基本的一个科室都代表不了,你凭什么这么辱骂一位认认真真工作的人?”
“认真工作?连续多天请假,这叫认真工作?”护士长立刻反驳。
夏小雨本来还想劝方天风,但最终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看着最喜欢的天风哥,因为他说到自己的心坎里。
“请问,党纪、国法、院规,哪一条不准夏小雨请假?你给我找出来!你身为护士长,想必一定以身作则,从上学到现在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出过意外。你见到夏小雨,竟然不是问她为什么请假,而是上来就羞辱,你扪心自问,这种人配当上级吗?你还是普通护士的时候,难道不觉得这种领导就是贱人吗?”
“你……”护士长气的哑口无言,因为方天风说的一点都没错。
护士长发觉周围有人看过来,不敢久留,眯起眼狠狠瞪了一眼夏小雨,转身离开,在转头的一刹那,怨气滔天。
方天风轻哼一声,完全不把护士长的威胁放在眼里,倒是担心夏小雨。
方天风看向夏小雨,原本以为她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埋怨他得罪护士长,没想到,夏小雨眼中没有惊慌也没有抱怨。
“我现在说了这种话,你们护士长一定会变本加厉对你,你不怪我?”
夏小雨仰着小脸,认真地说:“不怪!因为天风哥你说的一点没错,虽然我没勇气说。还有,我永远都不会怪天风哥。”说着,夏小雨的脸就红起来,清纯可爱的面庞染上淡淡的娇媚之色,扭过头,不敢看方天风。
方天风心跳加速,没想到夏小雨不经意间的风情,竟然这么让人心动。
“咱们别墅里,就你最有良心!”方天风夸奖道。
夏小雨高兴地笑起来,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心中暖暖的,每次被方天风夸奖,她都特别高兴,仿佛得到天大的恩赐。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被欺负!上一次我听你的,没有为难她,但这一次,不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夏小雨犹豫不决,说:“天风哥,其实护士长平时挺好的,都是公事公办。虽然有时候太严肃,偶尔会骂我们,但终究也是为医院好,严格要求我们总不会错。”
“你不觉得,让你们护士每天有个好心情,然后好好照顾病人,才是为医院好?如果每个护士都受她的气,肯定会有一部分护士会拿病人撒气。她别的时候或许为医院着想,但她骂你们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医院!她只是在拿你们发泄,她只是在通过权力作威作福!”
夏小雨沉默了,她是善良单纯,但不是傻子,平时或许没想到这一点,但现在明白方天风说的没错。
“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护士长出事,那样我会觉得是我在害人。”夏小雨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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