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所有高门大户意识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已经染指后,便撕下一切伪装。
全人族上千望族名门豪族以及整整十二个世家家主集体出现在倒峰山下,上书请愿,要求在没有除掉妖界之前,方运停止所有的革新,以免人族动荡,若是方运一意孤行,他们不介意帮助庆国清君侧。
随后,庆国与谷国国君都连续颁布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宣布,对所有景国的物品加收三成的特别商税,旨在保护本国工坊与工人。
第二道圣旨则发文斥责方运祸乱景国内政,若是方运继续如此,两国将与景国皇室缔结千年之盟,愿意出兵帮景国皇室铲除奸臣。
景国皇室没有回应,一直保持沉默。
但就是这种沉默,却让全天下人看到,方运与景国皇室已经完全站在对立面上。
皇室在这种时候沉默,而不是反驳庆国与谷国,代表景国皇室随时可能同意与两国结盟。
武国国君竟然没有忘记凑热闹,亲笔写圣旨说如果庆国敢在这种时候对景国动武,那武国就直取庆国。
但是,随后武国内阁表示在妖界入侵的时候,绝对不会对庆国用兵,引得武君把内阁众官骂得狗血喷头但却无可奈何。
因为,反对方运的世家中有一家在武国。
与此同时,东云州、燕州与京城许多五品以上的官员陆续发声,表示坚决支持景国国君,若是朝中有乱政奸臣,他们会不惜一切抗争到底,还景国一个朗朗乾坤。
许多低品官吏没有发声,但却开始利用各种方式阻挠方运的革新。
尤其东云州与燕州两地,差役、吏员与官员三级人员集体排斥革新,导致方运的革新寸步难行。
刑殿的人员不得不潜伏起来,若是对一地两地的官员进行严厉惩罚是十分轻松的事,当两州过半官吏反对,即便是刑殿也不敢动手,因为一旦抓捕那些官吏,必然会导致各地官衙瘫痪,礼殿和东圣阁必然会找借口逼刑殿离开景国,打断革新。
很快,三殿与方运展开反击。
东海龙宫宣布,发现妖族在庆国与谷国通过水路截取圣元大陆情报,对庆国与谷国展开暂时性的水禁,禁止两国人族在水上从事包括打渔、养鱼、客运、货运、游览等等所有的活动,三天之后,两地船只必须离开水面,否则龙族将会对其全部摧毁。但,不影响他国船只与人员。
东海龙宫还计划,若一个月后依然无法铲除所有妖族间谍,将粉碎所有水道上的桥梁。两个月后若依旧发现妖族,将开始更全面的清查,不排除禁止庆国与谷国两地任何人取用水。
此消息一出,两国哗然。
两国征收高额商税,的确能阻止景国的物品流入两国,但若代价是全面水禁,便等于杀敌一千自损两千。
之前东海龙宫对庆国禁海,仅仅是包括海洋与长江,其他河流都没有限制,而现在,庆国连在一条小河上使用竹排都不行。
这不仅仅涉及到货物的运输,还涉及到大量相关的从业人员,还涉及到各种利益集团,一旦他们把怒气发泄到皇室头上,庆君必然要给出一个说法。
如果仅仅是第一步水禁,庆国家大业大,完全可以死撑很久,但粉碎桥梁,则等于砍掉庆国的两条腿。
庆国水路密布,若是所有的桥梁都断掉,也就意味着基本的陆路运输也会被中断,整个庆国将会瘫痪。
至于龙族说的禁止取水,则不可能实施,但却能表明龙族与方运的决心。
这是龙族的威胁,更是方运的威胁。
论榜之上,许多庆国人开始抨击方运。
“不愧是虚圣,竟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手段!庆国提高商税,你们景国不过是不赚钱或者少赚点而已,但你堂堂人族虚圣,联合外族开水禁,禁的却是庆国无数百姓的命!你若不满庆君,请针对他,不要去谋害庆国百姓!”
“人族虚圣,与龙族勾结,与古妖眉来眼去,在妖界大举进攻之时贸然变法,惹得十国动荡,我看啊,那个真正的方虚圣已经死了,从葬圣谷走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或许他的体内藏着一个妖族的魂魄!”
“请方虚圣饶过庆国千千万万以水为生的百姓。”
各国读书人陆续反对。
“就你们庆国百姓是人,我们景国工人就不是人了?我们辛辛苦苦制造的东西,凭什么你们说加税就加税?”
“大家都是卖东西,各凭本事,你们庆国是可以调整商税,我们外人无权反对,但你们既然敢调整商税,就不能怪人水禁。本来两国好好的,你们先挑事,挑事完再装无辜?状如女表子。”
“我也承认,这事东海龙宫做得过分,但我们要想想,是谁先用卑劣手段挑衅的?景国正常贩售东西是挑衅吗?不是!但是,你们庆国谷国突然提升商税,并且干涉景国内政,这是挑衅,这才是根源!”
论榜上抨击方运的文章越来越多,在东海龙宫宣布水禁的三个时辰后,论榜上出现一个震撼的消息。
庆国一个中年渔夫得知水禁后,用家里最后的钱买了一些肉和砒霜,一家七口吃完,尽数死亡。
最后邻居发现,那渔夫在临死前,用血在墙上写了十个大字。
“谢方虚圣逼死一家七口!”
论榜上顿时炸了锅,批判方运的读书人蜂拥而至。
“人族虚圣,草菅人命!”
“都说方运智谋高,何曾诛尽众蛮妖?今日手染百姓血,杀人不需用剑刀!”
“为了名利,为了景国那一点点工坊多赚一点,方运简直丧尽天良!”
“龙族与方运勾结,戕害人族百姓,身为读书人,我们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我们应该加入阻止方运乱政的队伍,与正义的力量站在一起!”
那些原本支持方运的人,不得不闭上嘴。
人死为大,在这种时候,哪怕是公道的话,都会被曲解,都会成为把柄。
各国高层冷眼旁观论榜论战,都对那一家七口的死起了疑心,以杂家的手段,诱导一个普通渔父去死是很简单的事,而且不会留下痕迹。除非半圣亲自出手,否则无人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半圣不可能为了这件事而亲自下场,更何况没有谁能百分之百确定此事有猫腻。
论榜上反方运的声浪罕见地成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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